“嗯,你知道王家現在的發展態勢,靖城第一也差不了幾年了,我老爸好不容易攀上了這點關系,讓我和剛回來的王徙好好交流下感情。又不是男女之間,交流什麼感情?不過王徙也是個玩遊戲的,這個我打聽到了,幹脆就拿鍵盤滑鼠交流好了,所以,然哥,這事離不開你。”
林一鹿大學讀商科,現在開始鋪路也不算早。他家業繼承的意識倒是比盛濯然清楚許多。
“嗯……”
吐出幾口眼圈,盛濯然向來把林一鹿當摯友,對於他闡明重要性的事自然也上心,於是摁滅煙頭,去開電腦,手在鍵盤上不輕不重地滑過,“他遊戲技術怎麼樣?”
“據說很不錯,所以,你們可以好好切磋一把。”
“行。”
結束通話電話,盛濯然覺得脊背發熱,抬眼看,空調安安靜靜靠在牆壁懷裡,毫無動靜。
撈過遙控器,開啟,製冷。
又起身接了一杯水,咕咚喝了幾口,登進遊戲,接受林一鹿的組隊邀請,順手點開王徙的資料檢視。
勝率確實不錯。
他活動了下手指,眼裡聚起微光,神色瞬間認真了起來。
景簌破天荒睡了個懶覺,她關掉鬧鐘,放任自己和被子一起墮入夢鄉。其實並沒有做什麼美夢,反而一直在樓梯上盤旋走著。
就在景簌覺得這條路沒有盡頭的時候,她小腿微微一抖,神思歸位。在夢裡的迷糊被醒過來的實感壓過,慢慢睜開了眼。
第一件事看手機,沒有電話沒有訊息,只有一個數字昭示著現在太陽已經高掛。
十點了,不知道盛濯然起床沒有。
一邊摸衣服套上,景簌自己和自己打賭,應該沒起。
推開門出去看,客廳果然安靜,只有陽光在地板上鋪陳一派亮色,晃著人的眼。
她鬆了口氣,轉身去洗漱。
許久不在家裡,冰箱裡空得像景簌此刻的胃。她幹脆出門,去超市買了點東西,又拎了些水果,慢悠悠回去。
午飯有時間慢慢做,景簌一向把家務當做平心靜氣的好手段。在父親去世的頭兩年,很多時候,她都是獨自在廚房。伴著水流的聲音,用關上的門試圖抵擋劉芳丹罵罵咧咧的話語。
可是縫隙總是有的,門上有,心裡也有。
她就漸漸學會了用這種全心全意做家務的方式,隔絕所有不想聽到的東西。
所以景簌現在也能沉下心去做兩三道菜,步驟齊全,精細生花。她想到盛濯然是來自靖城,那兒有道全國都知名的菜,既然無人不知,菜譜也一查就能找到,就被她定為今天的第一道菜了。
其餘兩道都是她一直想吃的,偷得閑散的時光,自然要先犒勞下自己。
火苗舔舐鍋底,香味漸漸溢位,景簌面色平靜,心裡什麼也沒有想,低著頭靜靜切菜。
飯菜做好,擱在桌上,景簌也不急著去叫人,把自己陷在沙發上,軟趴趴靠著,又喝了杯水,感覺那股暑意褪去些許,才挽上頭發去叫盛濯然。
照例敲門幾聲,裡面沒有回應。景簌開口,“午飯做好了,起來吃吧。”
“嗯。”
這次不再是她獨自說話了,只是盛濯然的聲音有些悶,似乎從鼻子裡哼出,又像是感冒的前兆。
景簌怕他又和18度的空調相依相偎了整晚,拍了拍門,“你昨晚又把空調溫度調低了?”
沉默片刻,有人在地上走動,還有一道低低的聲音,“沒有。”
“哦……”
景簌卻也沒立刻下樓,蹲在地上撥弄下幾乎快枯死的花草,暗自嘆氣,出去兩周,就折損了一陽臺的生命。
坐不住,景簌幹脆去旁邊架子上拿了小鐵鏟,去挖凝在土塊裡的殘骸,丟在口袋裡,揚起一點灰。
剛拉開門的盛濯然咳了聲,她仰頭,對上他有些疲倦的眼神。
放下工具,手掌上難免沾了點泥。景簌拍了拍,背到身後,示意盛濯然先走。他慢吞吞邁開腿,一路上打了兩三個呵欠。
“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