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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簌不知道父親被埋在林場的哪個位置,因此這三年,她都是在廟裡虔誠上香,祈禱他在天際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從沒有這樣認真點燃過一盞明燈。
右手指尖輕動,用小小的微光去靠近燈引,停頓三秒後,明亮溫暖的一抹昏黃漸漸蘇醒,從掌心下綻開。
她盯著一燈如豆,用輕細的聲音默唸,“爸爸,我是樹樹啊,你能看到嗎?”
轉向下一盞燈。
手落,燈燃。
“爸爸,我……想告訴你,你在那裡一定要過的快樂。否則,我在這裡苦苦堅持得到的所有不快樂,都是白費。”
再一盞。
“其實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在那些無助到天暗無光的日子裡。可是我知道在你眼中,你的樹樹,是個很懂事的女兒。所以我也就拋下了那些脆弱和想念。”
“可是,今天日子特殊,請你原諒我啊。爸爸,我其實偷偷哭過了。可是現在似乎又忍不住了。”
……
盛濯然扣上火機的蓋,清脆一聲響。
他看景簌,她動作有些慢,還剩兩盞小燈在手邊。半邊身子被燈影勾勒得十分瘦削,被挽到耳後的發被輕輕垂落,蓋住側臉。
彎下腰,她點燃最後一個蓮花燈。
景簌環顧了下四周,夜色下,燭光成海,搖曳的光芒似乎攜著她的思念緩緩上升。
她仰起頭,看向星星肆蔓的夜空。
被那些溫暖光影蒸騰出的眼淚從眼角很快滲出,沒入發間。
盛濯然也看見了,亮晶晶一道痕跡,很快不見。
他轉身,瞧著山下的塵世燈火。
林滿鎮這樣看來似乎很小,每個房子都不過小指大小,密密麻麻擺放在一起。所謂的從生到死,從幼稚到蒼老,就這樣被框在小盒子裡,直觀被人欣賞著,直白顯示出它的無趣迴圈。
低頭平複了一會呼吸,景簌才轉身悄悄看盛濯然。
她情緒崩潰得太突然,默然哭了會,才記起還有個人站在不遠處。
然而他正背對著她,安靜抽煙,盯著山腳下,似在發呆,不知臉上是什麼神情。
“盛濯然。”
她開口,聲音澀到不行。
怕他沒聽見,景簌剛想走向前,他卻轉了身,將煙踩滅在地上,問她,“你好了?”
“……什麼好了?”
他走近,藉著小小一片燈海的光打量她,通紅的眼無所遁形,景簌頓時覺得尷尬,抬手碰了碰臉頰,“嗯……去睡吧……”
黃師傅給兩人留的房間在三樓,景簌領著盛濯然上去,提醒他在佛門重地腳步放輕一點。
她的房間在最邊上,景簌扭開房門,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十幾秒,才微微側身,叫住盛濯然。
“怎麼?”
“……今天,謝謝你。”
他半隻腳已經邁進去,又收回來,直勾勾轉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