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縣這樣一個小地方,雖遠不如京城熱鬧,但直至華燈初上,猶有小販在吆喝。
蘇如是站在樓上的護欄旁,向下望去。
這醉仙樓的後院,有一個大大的蓮池,裡邊盡是已經枯萎的蓮葉。
“真是礙眼,何不叫人將這些個東西除了去?”蘇如是皺眉道。
陪在她身側的老鴇,忙揮著手絹‘唉喲’道:“蘭音姑娘,這蓮池是才子們所好,萬不可填了呀!”
自王逸軒說出蓮乃是花中君子之後,那些個文人墨客,便對這蓮池喜愛起來了。
就是如今到了冬日,蓮池枯萎,才子們仍以此為題,吟出一句句清高之詩。
蘇如是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她語氣微寒,“嬤嬤,別忘了我現在是誰?”
“我現在是醉仙樓的花魁蘇如是————你可別再叫錯,免得給人看出破綻。”蘇如是冷冷道。
老鴇見她面如冷霜,聲音裡帶了殺意,不由瑟縮著抖了一下,連連點頭:“欸~~~只是那關在黑屋裡的丫頭,要如何處置?”
真正的蘇如是,卻早已被她們關了起來。
蘭音的聲音十分冷漠:“將她綁起來,丟到蓮池裡餵魚!”
……
京城。
二柱和高志遠找了家酒樓,進裡邊點了幾個菜,便靜坐在位子上。
這酒樓的大堂中間,有個戲臺子,上邊正坐著個妙齡少女,撫琴奏樂,輕放歌喉。
聲音哀柔婉轉,似丁香般的幽怨。
“唱得不錯,這是大爺賞你的。”臺下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是個模樣俊俏的小公子。
不多時,那個誇讚女伶唱得好的小公子,又朝戲臺上扔了一錠銀子。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女伶的腦門上。
女伶抬手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待瞧見手上摸到的血之後,頓時就翻眼白暈了過去。
在旁邊看著的酒樓掌櫃和夥計,見狀忙跑上臺去看那女伶的情況。
那用銀子將人砸暈了的小公子,卻是呆愣著。
“該不是砸死人了?”
他的小隨從也傻眼了,在主子耳旁輕聲道:“小姐,我們好像又闖禍了。”
酒樓守門的幾個壯漢,生怕這兩個客人惹了禍事就跑,立刻就攔住他們。
“兩位————”掌櫃的這時候也過來了,一臉為難的樣子。
畢竟眼前的這兩個客人穿著金貴,身上又有一種不知事的天真之態。
京城裡遍地是世家貴胄,自己一個小酒樓的掌櫃,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背後的東家都不一定能兜得住。
可兩人鬧出這麼個亂子,又豈能當作沒看見?
“不必多說,要賠多少錢你開個數吧!我嶽靈君絕不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