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生輕“哼”一聲,倨傲道:“我家小公子為感謝你幫了忙,特地命我拿百兩銀子,作為謝禮。”
他說著,便從桌底撈出一個小箱子,翻開了蓋,裡邊赫然是白花花的銀兩。
二柱矜持的稍一推託便收下了。
他伸手的同時,望著高書生奇道:“你剛才說‘你家公子’——這麼說你是高縣令家的僕人?”
高書生面色一僵,轉頭看了眼高志遠,略有些吞吐道:“是……是啊!”
高志遠目光一黯:“高叔乃是我父親的書僮,祖父死後,父親也難逃厄運,高家眾多奴僕皆於那場大難中斃命,高叔是為數不多能逃出來的人。”
高書生表情訕訕地,似有些無顏面對。
高家遇難那一夜,他沒有顧著小主人,反而在搜找自己的賣身契,後來才成了自由身,可以考功名。
“你那時候多大?”二柱抱著箱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高志遠抿了抿嘴,看著他說道:“十二歲!”
“十幾年前你就已經十二歲,那現在你……”二柱微有些驚愕,“那你現在應該二十多了,為什麼——”
他的笑容僵住,看著面色陰沉的高志遠,再說不出下邊的話。
高志遠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的慘笑了一聲:“從那過後,我便一直是這樣,相貌停留在十二歲。”
他的事太過於慘烈,也與自己無關,二柱並不想知道的太詳細。
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你剛才說與我有事相商,是什麼事?”
“我聽聞你——”高志遠說到一半。
卻見高書生已是站了起來,提醒著說道:“有人來了。”
荷花村的幼童,已漸漸往學堂來了。
二柱和高志遠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有一幼童向著學堂這邊過來。
“稍後再說!”高志遠皺眉道。
二柱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疑惑。
高志遠和自己說了這麼多,又不曾威脅或是囑咐,難道就不怕自己去與他的仇家通風報信?
到了這會兒,他已經弄清楚,高志遠來這兒並非是為了幫李玉麒消滅王家。
反而,是他在利用李家。
十二歲的外表極具欺騙性,李家不知怎麼就被他騙取了信任,竟安排他去與太尖山的人接頭。
而高志遠,當年高家被滅,躲了這麼多年,如今不知何故要來翻查舊案。
他一個人是不夠的,面對永安縣的掌舵人,他必定需要幫手。
除了那位藏於太尖山幫他擷取了書信的人以外,他還需要更多的幫手。光一個高書生是遠遠不夠的。
更別說,高書生還曾經背叛過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