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煮好的香腸又熱又香,每次陸早都饞得不行,奶奶雖然不說什麼,但卻會直接先拿出一截先切成小段,然後直接讓陸早拿著吃。
剛出鍋的香腸又香又麻又辣,聞著就讓人止不住的流口水,每一次她都是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哪怕剛出鍋還很燙,可也擋不住她對美食的熱情。
後來奶奶不在了,陸早也延續了這個習慣,每年冬天會去菜市場灌十來斤香腸,如今到了這兒,陸早自然也要繼續延續這個習慣。
“這不就是和臘肉差不多嗎?”張翠花看了看腸子,“就是這個做法麻煩一些。”
陸早想想也覺得對,“的確差不多。”
“那這個怎麼弄?”張翠花也沒有再追問了,最近這一個月她也看明白了,陸早這丫頭是有本事的,能賺不少錢,要不然也建不起這個房子,請不起木匠做那麼多傢俱。所以原來她還讓陸早省著點花,但現在就不說那話了。
“要把裡面的肥肉這些先撕掉。”陸早拿起一根小腸小心翼翼的撕了起來,“撕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撕破了就不能用了。”
張翠花聽陸早這麼說,手上的動作立即輕了許多。
要專門洗出腸衣可比洗大腸之類的麻煩多了,先將裡面白色的肥肉、粘膜撕掉,然後翻過來沖水清洗,然後加鹽反覆搓洗三四次,洗去粘液,去除異味即可。
接下來就是要刮掉腸子裡面的粉紅色的肉,全部刮完之後剩下的就是灌香腸的腸衣了,然後再清洗幾遍,直到變成透明狀即可。然後再翻回來,檢查是否有破損漏洞,漏洞的就千萬不能要。
等將豬下水和腸衣處理好,已經是下響了,陸早搓了搓紅彤彤的雙手,又捶了捶痠痛的腰,好累。
“太麻煩了,以後還是別吃你說那什麼香腸的玩意兒了。”張翠花揉了揉腰,“哎喲,我的腰!”
“大伯孃快坐。”陸早扶著張翠花坐在板凳上,“歇一會兒。”
張翠花也沒有虛偽的拒絕,靠著桌子坐了下來,“你明日就做了?”
“嗯,明天就做。”陸早道。
“那我明兒上午過來幫你。”張翠花也看出來了,做香腸這活兒一個人肯定做不好,所以主動說好明日來幫忙。
陸早感激的朝張翠花笑了笑,“那可太好了。”
張翠花看著陸早因少曬太陽之後越發白皙的臉頰,“你呀,就是不愛開口,今兒要不是我過來,你是不是就一個人洗一兩天?”
陸早抿唇笑了笑,“我不是怕大伯孃你在忙嗎?”
說實話,這大抵和她的性格有關。
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長大,許多事情都習慣了一個人做,一個人扛,很少主動向人求助,來到了這裡這個習慣依舊沒有改過來。
“家裡也沒啥事兒。”其實家裡一堆破事兒,但張翠花並不想說出來讓陸早知道,“那我明兒上午過來幫你,是明天上午做吧?”
“是。”陸早見張翠花起身要走了,“大伯孃,要不在我這兒吃晚飯吧。”
“中午才在你這兒蹭了吃的,不能再吃了。”張翠花擺了擺手,跟著就要走。
“那大伯孃你拿點豬下水和骨頭回去吃。”陸早飛快的找出一個竹籃子,抓了一串兒豬大腸和幾根骨頭和豬蹄塞裡面。
“我不要,你留著招待許師傅他們。”這些日自家沒少在陸早這兒蹭飯吃,雖說關係好,但張翠花心底總覺得不自在,所以說什麼都不願意收下。
張翠花說著就往外跑,地面又有些溼滑,陸早看得心驚膽戰的:“大伯孃你小心一點,莫摔著了。”
“你別追我我就不會摔了。”張翠花擺了擺手,“你莫出來送了,我反正是不要的,吃了你家的還要拿,說出去我都沒臉了。”
張翠花不是一個愛佔便宜的人,所以才會拒絕,如果換做馬三娘等人,不等陸早主動,她們估計就上門要了。
翌日,冷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霧籠罩著整個鹿山村。
寒風從四面八方灌入簡陋的小茅屋,吹得陸早腦袋都有些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