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坐下談吧。”師爺伸手欲往室內走。
官家的人當是都有些修為的,尋常勞累下來肯定不會覺得累,師爺又是個潔身自好的人,自然不會是那方面導致的疲勞感……陸逍遙皺起眉頭:“不如就在此處吧,我們也好趁著屍體好好合計一番。”
現在一共六具屍體都在面前安安靜靜地躺著了,但道士和寡婦的屍體並不是完整的……按照先前的推斷,朱萬福定是知曉其下落的……陸逍遙便指著那兩具屍體道:“師爺,不如就從這裡開始吧?”
“這樣……也好。”
“從頭算起,咱們的推論方向沒錯……我這邊問過朱夫人了,加上馬行老闆夥計的證詞,還有街坊領居的話,足以知曉案發前,朱萬福做了什麼……唔,案發前,朱萬福和朱夫人其實吵了一架。”
“所以朱夫人回了孃家,朱萬福本人並不知情?”師爺雖然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但腦子還是夠用的,一下就明白其中關鍵點:“更因此,朱萬福想要捉姦的,沒想到卻殺錯了人。”
大概的起因可能正是如此……陸逍遙補充道:“又或許是無意間撞上的,試想兩人剛吵過架,朱萬福聽到屋內的聲音,立即想到朱夫人是在報復他,頓時火由心生,怒而殺人。”
師爺沉吟片刻:“所以,朱萬福才更有理由殺完人後,割下那兩人的頭顱,往朱夫人孃家去興師問罪?”
是不是巧合暫未可知……此案可以這般理解,畢竟我們掌握的線索實在有限……陸逍遙又指向地上朱萬福的頭顱:“此案另一條線,當是朱萬福的頭顱……朱萬福為何會被殺害……從案發現場情況來看,朱萬福是死在自己家中的,這點上,誰最有可能行兇?”
“會是朱萬財嗎?”師爺接話,然後又立即搖頭:“不對,案發現場的戰鬥很慘烈,想來朱萬福當時是佔據主動的,而朱萬財的屍體上,只有一道背心傷,是被人偷襲的,兩者應該沒有關係才對。”
的確,朱萬福的喪命現場,戰鬥痕跡十分駭人,極有可能是朱萬福先動的手,勢均力敵的與對方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才被殺的……從案發現場在朱家來看,的確如此……但也不能排除對方是提前埋伏在朱家的,那樣的話案子又變得複雜了……陸逍遙撓撓後腦勺:
“我的意見是,那腳商幫的老五很有問題,他就算沒有行兇,也定然與兇手脫不了干係……從張公子的證詞中,朱萬福的頭顱和馮二的頭顱都是從他家發現的,而馮二的屍體又是發現在城外,我更偏向於,老五行兇。”
老五的屋子在城外,馮二的屍體也在城外,更靠近城門的位置。老五在朱家宅院內行兇後,往自家走,然後又在城門外殺害了馮二,從路線上來說,這種推論倒還站得住腳。可問題是沒有任何人證。
古代辦案來說,技術的限制下,更多是依靠人證,物證反而只是起一個輔助作用。大抵上,最多被用來突破罪犯心理時所用。
這可真是麻煩……陸逍遙捏捏鼻樑。
師爺蹲下來查探馮二的屍體:“逍遙你來看,這馮二的屍體……”
陸逍遙也蹲下來,伸手去摸了摸,熟悉的傷口觸感一下叫他皺起眉頭。
他又去摸了摸道士和寡婦的屍體,最後又摸了下朱萬福的……做完這些事後,他起身看著師爺:“應是被同一把兇器割去頭顱的。”
師爺點頭:“逍遙你看,這瓶子道長和寡婦的屍體上,傷口是一致的,想來兇手行兇時,用來殺害他們二人以及割下頭顱的兇器,是同一把……”
師爺接著指向朱萬福的屍體:“但朱家老大的屍體上,傷口卻不一致……唔,我猜測,兇手殺害他用的是另一把兇器,但割下頭顱卻又用得是殺害道士和寡婦的那把。”
最後,兩人看向馮二的屍體。
六具屍體中,明顯是這哥們的最倒黴,叫人一下給摸了脖子。
陸逍遙嘆口氣:“我的意見是,兇手在割下朱萬福的頭顱後,出城去,正巧碰上了馮二,接著就將他一刀給殺害了。”
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真廢啊……不過從這也能看出,行兇者的狠決……陸逍遙道:“兇手在殺害馮二後,又將其頭顱給割下,帶回了家中,後來又被樑上君子張齊給意外偷了出來……嗯,我的猜測大抵上就是如此,師爺你覺得呢?”
師爺沒有立即回應,而是作出思考狀。
莫非張公子那兒又問出什麼了……陸逍遙隨即問道:“可是張公子那兒有什麼新的發現?”
師爺搖頭:“所得證詞,與上次相比,大抵都是一樣的……唔,我贊同你的猜測,兇手很有可能就是老五。”
那你們倒是把他抓回來啊……陸逍遙無奈地攤開雙手:“現在老五尚未歸案,此案發生時又沒有兇手,究竟事實真相如何,我們暫未可知。”
一切的猜測都還只是猜測,但陸逍遙覺得他們的推測大方向上是沒錯的,具體細節上,只有等老五歸案後才能補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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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光靠老天發善心……老五有時間等,師爺卻沒有時間了……陸逍遙目光轉向朱萬財和臥室第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