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子和雲初夏一個學,一個教,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七日,但云初夏始終沒向他提起過給雲雪云云兩兄弟開蒙的事。
原因也不過是認為墨夫子不足以擔起這個任務。
雲初夏和他相處幾日,倒不覺得有什麼難以相處的地方,只是這開蒙的方法,有朱大先生珠玉在前,她便覺得墨先生不大適合了。
朱大先生灑脫隨性,講究因勢利導,而墨先生更偏愛死記硬背的填鴨式教學。
嚴格要說,墨夫子不過是這世上所有塾師的一個縮影罷了。
一身青布長衫洗得乾乾淨淨,垂到胸口的鬍子保養得油光發亮。臉總是無時無刻地板著,一進門也不說講解詩書,只草草教過一邊讀音後,就讓弟子坐在下面一遍遍地念,一遍遍地背。要是實在無聊至極,看著窗外發呆,頭上還免不了挨一頓戒尺。
直到定好的時辰將到,才把人叫上來抽背,抑或是詢問對詩書的理解如何。一旦房裡擺著的銅漏滴盡,不管弟子還有沒有問題,他反正是要要捲起書本回家做學問的。
幸好雲初夏先前和朱大先生學過,有些基礎,自己又肯在背後下苦功夫,這才沒挨多少戒尺。要是換個像雲雪那樣的七歲小孩兒來,一準就被打廢了。
饒是如此,青雀也沒少抱怨著往雲初夏手上塗消腫止疼的藥膏,說教書先生下手太狠。雲初夏聞言只是笑,說現在有夫子過來教書就不錯,要是再抱怨下去,恐怕連夫子也沒有了。
墨夫子這人,還是想著要考科舉的,她一介女流,年紀又接近出閣的時候,在心底佔的角落恐怕只有科舉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算是肚子裡有貨,就像在茶壺裡裝湯圓一樣,倒是倒不出來的。
這只是份養家餬口的工作而已,還能讓他怎樣?
……
自從判定墨夫子不適合兩兄弟之後,雲初夏心裡就愧疚不安,趁著先生休沐就風風火火地去了老太太住的松鶴居請安。
七月流火,天氣轉涼,老太太年紀大了,就有些精神不濟。雲初夏進來的時候,她就躺在安樂椅上,眼睛半睜半閉,身邊陪著兩個丫鬟,一個輕輕打扇,一個捏著美人拳給老太太捶腿。
雲初夏這幾個月常在府裡走動,認出一個是老太太身邊最得意的蒹葭,一個就是曾給她通傳訊息的無衣。
“孫女給老祖宗請安了。”
雲初夏輕聲道,蹲下行禮。
老太太似乎是睡著了,還是蒹葭看她蹲著一動不動艱難,湊到老太太耳邊叫醒了她。
“哦,哦,原來是初夏啊,過來坐吧。”老太太溫聲道,但在雲初夏耳邊,似乎有些中氣不足,“人老了就是這樣。”
雲初夏垂了眼,估算著上輩子老太太走的時間,發現也不過只有一兩年了。現在想來,老太太過了七十大壽,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是有跡可循的。
接下來無非就是“保重身體”之類的客套話,祖孫兩人嘮叨了一陣之後,雲初夏說出了真正來意:
“老祖宗,母親給咱們找的蒙師,怕是有些不好。”
“嗯,哪裡裡不好?”
老太太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原本昏昏沉沉的瞳仁頓時尖刀般刺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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