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凌霄出門後,宋氏立刻就把房裡的丫鬟婆子找來審訊一通,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終是供出來誰起的頭。
原來癥結還在她生的女兒身上。
那日雲若雪和宋氏大吵一架,出門就撞倒了陪房的張媳婦。雲若雪深恨庶長女分了她的寵愛,抓著張媳婦就不放手,硬要她出個主意去給雲初夏使絆子,張媳婦沒法,只能將就著出了一個。不曾想,雲若雪竟然信以為真,偏偏行動力還強,一通威逼利誘下來,朝顏就從了。
後面的事府上大夥兒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也就不多提了。
宋氏這才明白前因後果,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直接把朝顏貶出了百子園,扔到外面去做燒火丫頭。張媳婦也丟了手上的差事,回頭被她男人毒打一頓,好幾天沒下得來床。
至於女兒——
宋氏這次是怕了。以前她人還小,不會搞這些彎彎繞繞的陰毒東西,最多的就是和雲初夏當面爭吵打罵,現在也曉得玩陰的了。
關鍵是她心眼兒還不多,玩不過自小下人堆里長大的雲初夏。這次她陷害雲初夏那小浪蹄子,要用什麼人,怎麼用,連聲招呼也不打,竟然自己就去幹了,結果被人家借了刀,除了一直就看不順眼的凌霄。
就上次開罪教諭家姑娘的事老爺就申飭過她了,沒想到她還屢屢不聽管教。長此以往下去,此消彼長,遲早有一天紅葉樓要壓倒寧彩軒。
宋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次是真真正正下了狠心,不管雲若雪怎麼哭鬧哀求也不理,只管向老太太求了三個月的假,把她拘在院子裡讓姚嬤嬤教規矩,從早到晚都有人守在門口不許她出去。
聽著寧彩軒裡稀里嘩啦砸東西的聲音,宋氏抿了抿唇,從平日省下的體己裡拿出幾十兩銀子,命人四處去找哪裡有會教人的女先生。
宋氏坐在屋子裡扯著帕子發愁,忽然聽見丫鬟來報,雲員外從府衙裡回來,要在百子園裡過夜,只好打起精神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
雲老爺滿身風塵地進了屋,油光滿面的臉上現出疲色。
宋氏心中猜測,倒了一杯溫酒過去,旁敲側擊地問道:
“老爺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員外不是個閒官,早上去點個卯就能回來的麼,怎麼最近老爺總是天黑才回來?”
提起這事,雲員外臉色也是一苦,對著結髮十多年的老妻也沒什麼忌諱,道:
“還不是楚王南巡那事兒鬧的,本來南邊那些官兒做得好好的,非要派欽差過來查什麼鹽政。從前是孝敬得好,欽差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結果回去就被砍頭。這次聖人指了五大王的楚王過來巡鹽,怕是要查到底了。”
“從前孝敬孝敬出點銀子女人的事,擱到現在是要掉腦袋的,你說咱們這些上峰慌是不慌?就連我這個只拿俸祿的都被捉去開庫房,點賬目了。我雖然只是個閒散的員外,跟鹽上的事半點不沾,可上面一怪罪下來,誰管我是不是清白的?”
宋氏本只想問問老爺最近為什麼早出晚歸,沒想到引出了這麼一通長篇大論,當時也有點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雲員外的臉色,道:
“那……老爺會不會有妨礙?”
雲員外夾著下酒菜的動作一頓,愁容滿面地搖了搖頭。
“我又不是天王老子,什麼都知道。這種震動官場的大事,連府君都自身難保,我這種小蝦米又能打聽得到多少……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還有你那女兒,叫她消停點吧!上次開罪了教諭,他一見著我就開口閉口女子德容言功,害得我在他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宋氏紅了眼圈。
“我最近把她關在院子裡讓姚嬤嬤教她,不學好不許放出來。聽姚嬤嬤的話,說是規矩熟悉了大半了,只她這暴躁的脾氣還要改改,我正找人去請有名氣的先生過來做她西席,要把她的性子掰過來呢。”
雲員外聞言不置可否,又道:
“最近官場不太平,我也不想府裡鬧得雞飛狗跳的,給我個清淨點的地方,別讓我費心。紅葉樓那邊兒精細著點,我也不是要她越過若雪去,只是她往後有大用,懂麼?”
宋氏也是經歷過官場應酬的人,立刻就反應過來雲員外是什麼意思,心裡那點氾濫的酸水也便漸漸消退了。
橫豎以後都是要送出去的,為了這麼個玩意兒天天生氣不值當,不如先把自己女兒看好了,將來有個好姻緣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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