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低著頭不說話,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
她花了整整三百兩銀子——幾乎是全部積蓄——託人求佟佳貴人說情,結果不僅沒成,反倒被管事嬤嬤知道了,罰她洗了三天恭桶。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另一個宮女湊過來,壓低聲音,"知道為什麼沒人敢幫你嗎?因為你得罪的是太子!現在滿宮裡誰不知道,太子是皇上的眼珠子?"
烏雅氏手下一頓,一件錦袍從指間滑落。她連忙去撈,卻聽"刺啦"一聲——衣袖被指甲劃破了。
"好啊!竟敢損壞鈕妃娘娘的衣裳!"管事嬤嬤眼尖,立刻衝過來揪住她的耳朵,"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規矩了!"
鞭子如雨點般落下,烏雅氏疼得蜷縮成一團。
"看什麼看!"管事嬤嬤一鞭子抽在她臉上,"還不快把衣裳補好!若讓鈕妃娘娘知道,咱們都得掉腦袋!"
烏雅氏強忍淚水,哆哆嗦嗦地穿針引線。
臉上的鞭傷火辣辣地疼,卻比不上心中的怨恨灼人。
"聽說今兒個赫舍裡福晉進宮了,帶了好些寶貝給太子呢!"
"可不是嘛!我表姐在慈寧宮當差,說太子殿下可招人疼了,連太皇太后都寵得不行..."
宮女們的閒言碎語飄進耳朵,烏雅氏手中的針越攥越緊。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小崽子就能錦衣玉食,而她卻要在這裡受苦?
"哎,你們聽說了嗎?皇上為了太子,今早在朝堂上大發雷霆,把好幾個大臣都革職了!"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乾爹在乾清宮當差,說皇上現在把太子當眼珠子似的護著,誰要是敢說太子一句不是..."
烏雅氏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原本還指望著太子年幼,過幾年或許皇上就不那麼上心了。現在看來...
"烏雅氏!發什麼呆!"管事嬤嬤又是一鞭子,"天黑前這些衣裳都得洗完!"
夕陽西下,烏雅氏終於洗完最後一件衣裳。
她的手指已經泡得發白,臉上鞭傷的血跡也乾涸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通鋪,卻發現自己那點可憐的鋪蓋被人潑了水。
"哎呀,不好意思~"同屋的宮女假惺惺地道歉,"手滑了。"
烏雅氏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蜷縮在溼漉漉的被褥上。
"等著吧..."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
夜色如墨,小狐狸叼著剛順來的玫瑰酥,正美滋滋往乾清宮溜達。突然,它耳尖一抖——
某處傳來的怨念濃得幾乎凝成實質,那烏雅氏蜷在破敗的床榻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總有一天..."
【嘖。】小狐狸把點心往樹杈上一掛,爪尖彈出寒光。
"咚!"
烏雅氏還沒反應過來,後頸便捱了一記狐尾重擊。昏迷前最後一刻,只覺臉頰火辣辣地疼——
"啪啪啪啪!"
小狐狸蹲在她胸口,左右開弓甩了十幾個大耳刮子,毛茸茸的尾巴都掄出了殘影:【讓你咒我家宿主!讓你搞事情!本統今天教你重新做人!】
打完還不解氣,又摸出御膳房順來的辣椒粉,往她眼皮上抹了把:【今晚夢裡繼續火辣辣~】
翌日宮女發現烏雅氏腫成豬頭,太醫診斷:"夜來風邪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