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烏雅氏從劇痛中驚醒。銅鏡裡倒映的臉腫脹,青紫交加。
"啊——!"她失控地尖叫出聲。
"作死的小蹄子!"守夜的嬤嬤一腳踹開房門,蒲扇般的巴掌帶著風聲呼過來,"大清早號什麼喪!"
烏雅氏被扇得撞上妝臺,胭脂水粉嘩啦啦灑了一地。
嬤嬤揪住她散亂的頭髮往外拖:"既然有力氣叫喚,今兒就把浣衣局的衣裳全洗了!"
烏雅氏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開。
烏雅氏被粗魯地拽到井臺邊,冰涼的井水濺在臉上,刺得傷口生疼。
她死死攥著搗衣杵,指甲掐進木紋裡——這張臉是她最後的資本,如今卻......
當夜,她暗中聯絡了烏雅家在御藥房當差的遠親。
三更時分,一盒摻著珍珠粉的雪肌膏被偷偷塞進她的褥子底下。
連著七日,烏雅氏趁著守夜嬤嬤打盹時偷偷敷藥。
膏體沁涼,卻澆不滅她眼底的火——每撫過漸消的淤青,就對胤礽的恨意更深一分。
*
幾天後,烏雅氏的臉勉強恢復如初。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體面的宮女走進浣衣局,正是康佳庶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秋月。
"我們主子要的衣裳可洗好了?"秋月趾高氣揚地問道。
管事嬤嬤連忙迎上去:"好了好了,正要派人送去呢!"
烏雅氏眼珠一轉,突然"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秋月被這動靜吸引,多看了兩眼——浣衣局裡竟有如此標緻的宮女?
趁著眾人不注意,烏雅氏悄悄湊到秋月身邊,從袖中摸出一塊銀子塞過去:"姐姐...求您幫幫忙..."
秋月掂了掂銀子,足有二十兩,頓時眉開眼笑:"什麼事啊?"
"奴婢...奴婢原是佟佳娘娘身邊的..."烏雅氏泫然欲泣,"被人陷害才淪落至此...求姐姐在康佳主子面前美言幾句..."
秋月上下打量著烏雅氏,見她容貌秀麗,舉止得體,確實不像普通宮女,便點頭道:"成,我試試。不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當日下午,烏雅氏就被調到了康佳庶妃的鐘粹宮偏院。
雖然只是個粗使宮女,但比起浣衣局的苦役,已經是天壤之別。
"聽說你懂香料?"康佳庶妃慵懶地靠在榻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烏雅氏。
"回主子的話,奴婢略通一二。"烏雅氏恭敬地回答,"奴婢的姑母曾是先帝爺身邊的調香女官。"
康佳庶妃眼睛一亮:"哦?那你會調'美人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