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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顫抖了雙肩,兩隻手緊緊握著拳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從鬢角滑落,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低沉,斷斷續續的。她道:“我沒有……沒有不孝……也,也沒有不教養孩子……”
葉鶯鶯暗暗鬆了一口氣,遇到打擊的時候,最怕這種不做聲響的人了,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是半條命。現在英子能哭出來就好了。
拉起英子的手,為她擦去眼淚,葉鶯鶯放緩了語氣,可這一劑藥還是得猛下!她道:“嫂子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村裡都知道,可是閻王不知道呀……他日理萬機,不會查得那麼徹底的,不然這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冤假錯案,十八層地獄裡的冤魂也不會喊冤枉了。”
英子閉眼落淚,輕輕搖著頭,心口的一股委屈讓她傷心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來來回回唸叨的就是那麼幾句“我沒有不孝,沒有不教養孩子……”
“嫂子,你躺了幾日,小景便提心吊膽了幾日,你看他方才寧願餓肚子都不肯離開你,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這樣嗎?別說一輩子了,再過個三五日,小景就會餓死了。到時候,你還說自己教養了孩子嗎?”
“小景若是死了,想必你也不願茍活,那你孃家父母又該如何是好?他們年紀都大了,萬一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也跟著你去了……到了閻王那裡,你還敢說自己孝順,教養了孩子嗎?”
葉鶯鶯故意將事情往嚴重了說,她就是要將最可怕的後果先呈現出來,不信英子不心軟,還敢尋死!
果然,英子的哭聲漸漸轉大,哇哇的痛哭釋放了所有的壓抑。
葉鶯鶯俯身拍了拍她的後背,這才開始安慰道:“嫂子,別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你,村裡每天都有那麼多事情發生,大家都不會記得什麼的。你只要想想小景就好了,你還要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兒孫滿堂呢。”
“嫂子你別怕,我會幫你的。一天恢複不過來,我們就用兩天,三天走不出來,我們就五天,哪怕一個月,一年,小景都會陪著你走下去的,只要你振作起來,我們的日子一定能過好的。”
英子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聲連綿起伏,她終於將心中的委屈不甘宣洩了出來。
葉鶯鶯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可她不知道這好事的過程竟然是這麼漫長。
英子這一哭大概是將一輩子的委屈都給哭了出來,她的下巴放在葉鶯鶯的肩膀上,雙手死死揪著人家衣服,愣是半個時辰沒停過!
葉鶯鶯痠痛了肩膀,身體也沒個著力點,愣是靠著那點腰力支撐,痛苦得也想跟著大哭。以至於,隔壁屋都傳來了劉氏的叫罵聲。
葉婆子和小景更是聞聲而來,瞧著這倆姑娘抱在一起的傷心勁兒,還以為英子這又是要尋死,於是沖上來抱住兩人,加入了哭泣團隊。
“娘,你不能丟下小景不管哇!娘!娘……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