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說,我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出去,有什麼意思。”
鄭元德猛喝了一口水,坐到鄭敏敏對面,神志清醒,並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鄭敏敏微微點頭,自己這位大哥,看來是在鄴城的衙門裡受了很大的委屈,以至於他現在下了很大決心,一定要抱住高都督這條大腿!
最近鄭元德做的事情,就是去相熟的世家借麥子的使用權,然後這些人,就不能在揚州的期貨交易所掛牌提前賣自己的麥子了。
這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因為傻子也看得出來,今年齊國的糧食會比較緊缺。麥子的價格或許有波動,但是一旦實物交割後,那價格是一定會蹭蹭蹭的往上漲的。
這一點,很多人都抱著必勝的信念。
但是,鄭元德現在拿著一堆“廢紙”掛在期貨交易所裡賣期貨,會有人高價買麼?
答案是或許有,但更大的可能,則是所有人先聯合起來玩死鄭元德,把小麥的價格打到谷底,讓鄭元德出局。
假如鄭元德不賣手裡的小麥期貨換取流動資金,那麼他到最後就會白白損失掉借這些東西所花費的“定金”,錢就白白花費掉了。
所以說這位鄭公子是冤大頭,還真不是冤枉他。
眾人心中都有個疑問,他們都看得出來的事情,難道鄭元德看不出來麼?鄭家總要有個明白人吧?
“看起來,在別人眼裡,你就是個傻子。但是,他們想過沒有,我們兩人不能肩挑手提的,我們拿出什麼東西來了麼?一個常平五銖都沒有拿出來,好吧?”
鄭敏敏看著略有些沮喪的鄭元德,繼續說道:“他們認為我們拿錢從他們手裡換了一堆廢紙,可是他們知不知道,我們給他們的,同樣也是廢紙啊!”
誒?
鄭元德猛然清醒了!
他們拿著很多到了秋收以後才能去取的“棉布券”,但是現在,這些東西不也是廢紙麼?
“而且,高都督說了,我們可以,不限量的用這種券。”
鄭敏敏得意的走到房間的一角,掀開那個沒上鎖的箱子說道:“要多少有多少。”
啊?這?
鄭元德瞬間就傻了。
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那些世家中人,拿著一箱一箱的“棉布券”,去鄴城兌換,高都督哪怕把齊國所有的棉布都拿出來,也不夠用啊!這是瘋了吧,或者說,高都督打算“賴賬”?
鄭元德現在十分後悔,當初高伯逸去自己家的時候,就應該把兩人都灌醉,衣服脫了放一張床上。那現在鄭敏敏已經是高伯逸的小妾,說不定都懷上孩子了,哪裡會有這麼多鬼事情。
兩個瘋子到底想做什麼啊!
鄭元德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已經跟楊尚書行臺的首腦就是尚書,但不同於北齊中樞的尚書)透過氣了。明日,他就會發公文張貼出來。你昨日不是掛出來小麥期貨,沒人搭理麼?明天,可以開始漲價了。”
鄭敏敏想起高伯逸說的話:整個齊國都是你的後盾,你的背後不僅站著大都督,還有齊國的官府,還有齊國的精銳大軍,沒有什麼擺不平的。
雖然,強行擺平,會很損害高都督的威名就是了。
這個道理,鄭敏敏還是明白的。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暗處,而世家的意圖,其實已經被高伯逸所破解。有心算無心,勝算其實是很大的。
鄭敏敏也是來了揚州之後,慢慢才悟出來這個道理。臨走的那個晚上,高伯逸看著她的眼神很溫暖,讓人沉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一遍遍的耳提面命,讓她有什麼想法,都能自行決定。
只要大方針一致就沒事。出了任何問題,都有他高伯逸兜著。
也就是那一刻,鄭敏敏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她不再是個弱女子,不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女人,只能被別人擺佈。
可以說,是高伯逸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大哥,你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
鄭敏敏無力的說道,她又犯花痴了。在她心裡,現在別的男人跟高伯逸一比,那就是一坨什麼一樣。
“小妹,你臉紅了,是不是感染了風寒?”
鄭元德關切的問道。
“滾吧,閉嘴。明天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鄭敏敏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