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你輸得服不服氣?”
段韶拿著一把劍,放在對方肩膀上。而此刻高伯逸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你確實很厲害,不過嘛,還是嫩了點。疲兵之計懂不懂?你以為我就是為了殺你幾個人麼?我是要搞得你徹夜不得安寧。”
段韶囂張的用劍身拍了拍高伯逸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等你以為我不會來襲營的時候,我就帶著大軍來了,你輸得不冤。”
看到高伯逸根本不搭腔,段韶一時間也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他意興闌珊道:“還有什麼願望沒有?沒有的話,那就送你上路咯?好酒好菜,要不要來一點?”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高伯逸,突然,身後一涼,胸前出現了一把劍的劍尖。
“段孝先,我在這裡呢,你綁著個木偶自娛自樂有意思麼?”
身後傳來高伯逸的聲音。
段韶正要回頭,卻發現身體在變輕,無可抑制的倒下。
“啊!”
從噩夢中驚醒,段韶摸摸自己的全身,並無大礙,那只是一場夢而已,雖然是不好的夢。
“夢,通常都是反著的吧。”
段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發現營帳內的火盆剛剛熄滅,這裡又慢慢冷了下來。
其實以他的身份,是可以住宅子的,現在住帳篷,完全是逼不得已。
大軍要隨時掌控,因為大後方晉陽,已經……沒什麼指望了。這些人如果知道了家鄉已經連口糧都要沒有了,春耕都指望不上了,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很難說。
現在的晉陽六鎮,就好比是一個身纏疾病的壯漢,也就靠著那一口氣維持著罷了。
一旦那口氣沒有了,隨時都能倒下。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拍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轟!”“轟!”“轟!”
不知道哪個方向而來的劇烈爆炸聲,響徹大營!
接下來,是持續的安靜。
這個聲音,段韶是再熟悉不過了!滏水河一戰,逆轉乾坤的,就是高伯逸派出的一支“奇兵”,當時對著廊橋岸邊的晉陽步騎扔一種圓形的罐子,接著就是大爆炸!
段韶連盔甲都沒披,抓起佩劍就走。
“敵襲!”
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耳膜,緊接著……炸營了!
四處都是奔跑計程車卒,有被絆倒的,互相踩踏的,接著還有持續的爆炸聲,一共響了十多次!
還好,並沒有士卒朝著帥帳而來。
段韶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帥帳前,也不阻止,也不下令,就這樣看著大營內計程車卒跑來跑去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他確實是可以組織起親兵隊伍維持秩序。只不過,根據情報,對方襲擊的不可能是大隊人馬,如果是大隊人馬,這麼遠的攻擊距離,自己這邊的斥候早就發覺了。
段韶就是想看看晉陽六鎮大軍已經亂到了什麼程度而已。反正,混亂最後總會平息下來的,如果自己現在出來阻止,那些亂兵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死在亂軍之下,那豈不是讓高伯逸笑掉大牙?
作為三軍主帥,士兵的人命,只不過是一長串的數字罷了。
“孝先!大營都亂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在此處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