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二十多天過去了,位於鄴城漳河邊的造紙作坊,日夜不停的造紙。
高伯逸花了血本,破天荒的對作坊的紙農們實行“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坐牢”的重獎重罰制度,讓竹紙的產量殊為可觀。
而鄴北城的修武坊,已經被高洋專門調撥給高伯逸作為作坊場地,負責辦理“新式軍械”,嗯,暫時也就是紙甲。
高伯逸命人採用流水線作業,工序分明,不同工序的人在不同的房間裡勞作,彼此間不得串門,吃住都要在修武坊。
並且頒佈了“一人出逃,集體斬首”的連坐制度,讓工匠們互相監督。除此以外,依舊是給予平日裡三倍以上的酬勞。
這些人除了臨時招募打下手的以外,其他的老師傅,都是出自高澄的府邸,其中高長恭穿針引線辦理了戶籍轉移。
當然,親兄弟明算賬,高長恭這麼配合,高伯逸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所謂的代價,就是在“合適的”時候,讓高長恭擔任禁軍都督,能獨自統領一軍。
這天,高伯逸在秦方太的陪同下,來到修武坊,考察已經造好的第一批紙甲質量如何。
“大都督,做紙甲的第一步,就是將紙疊在一起,剪成巴掌大小的方塊,浸水,一層層的疊上去,疊到寸厚。曬到半乾,然後用木槌夯實。”
秦方太將一片巴掌大小的紙甲遞給高伯逸,繼續說道:“等紙自然風乾後,用鐵釘將其四個角釘住,這就是一片紙甲了。
做成披掛的甲也很簡單,拿繩子穿起來即可,款式,層次都可以調節,甚至可以作為馬鎧的披掛,實在是大妙。”
紙甲除了材料易得,造價低廉這個好處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便於大量標準化生產,原材料便於民間採購!無須當做軍械單獨採購。
這樣能減少很多采購成本,並在精銳士卒裡面廣泛鋪開裝備,形成一支精幹好用的生力軍。
以後這種紙甲,一片片的按標準木箱裝好儲存,臨戰前再串起來就好了,也便於儲存和維護。
唯一的缺點就是,耐久度不行,一次大戰之後,不少甲片都需要替換,很考驗後勤能力。不過這些和紙甲的優點比起來,也就不算什麼了。
要知道,這種“不上臺面”的盔甲,生命力可是比鐵甲還要旺盛,到了清朝末年太平天國時期,都還有使用的記錄。
當然,在熱兵器面前,和鐵甲一樣,紙甲也是無用的,畢竟,它不是防彈衣。
兩人來到大廳裡,這裡掛著十幾套紙甲,套在稻草人身上,如果不看紙甲白裡泛黃的醜陋賣相,倒是有幾分彪悍。
“大都督!”
負責看守修武坊的李達,給高伯逸拱手行禮。他們這支百保鮮卑“淘汰”出來的隊伍,被高伯逸選中,率先裝備紙甲。
“最近都辛苦了,找五個兄弟,穿上紙甲,真刀真槍的試一下吧。”
高伯逸淡然說道,上位者氣息展露無遺。
李達微微點頭,事關人命的東西,自然是馬虎不得。
“五人披紙甲,五人披胯襠鎧對戰,點到即止。”
秦方太大聲喊道。
李達招呼了一聲,麾下十人很快在同伴的幫助下披好各自的盔甲。
“步戰開始!”
兩邊一邊各五人,拿著橫刀就衝向了對方。
橫刀的普通劈砍,無法穿透胯襠鎧的防禦,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橫刀居然也無法將紙甲砍成兩段,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跡。
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雖然這個結果秦方太在昨日就已經知道,但今天看到猛士真正廝殺,才深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