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些箱車還要修麼?您之前不是說沒什麼用麼?”
葉縣昆河邊,魚俱羅帶著一大幫士卒在修理上次大戰高長恭麾下鐵騎時被損壞的箱車。
這些東西都是用標準化零件組裝而成的,由於這個時代度量衡的粗獷,因此在一次大戰之後,就已經不堪使用。生產得快是夠快,然而還是一輛車一輛車的做比較靠譜。
畢竟,誰也不希望做出來的東西都是一次性的!
“宇文邕要來了,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會帶著韋孝寬一起來。總要故弄玄虛一番,才能把他唬住。”
故弄玄虛?難道你以為這箱車陣是無敵的?
楊素一時間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動物界蛇類都有保護色,有的蛇讓自己跟環境融為一體,有的蛇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弄得花紋豔麗無邊。各過各的作用,不過是適者生存而已。
有破綻的箱車陣如果被宇文邕看到了,也許會腦袋發熱直接就渡河了。但是被韋孝寬看到就不一樣了,聰明人總是會過多的謹慎,認為表面的陽謀下面還有陰謀,陰謀的下面還有更陰的毒計。
他們寧願保守一點等待好機會。
高伯逸認為韋孝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從內心深處說,或許韋孝寬有“養寇自重”的心思。如果敵人太少,那麼他或許永遠都只能龜縮在玉璧城。
只有敵人多了,敵人強大了,韋孝寬才會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他是個聰明人,會明白這一點的。
“就是要故意賣一些破綻,故意顯得我們心虛又嚴陣以待,才能嚇阻宇文邕。當然,我這也是賭一把。
宇文邕此番來南陽,帶著的絕對都是自己的鐵桿親信。若是大軍折在南陽,他回去以後,還能不能坐穩那個皇位,可就不好說了。
就算宇文邕少年心性,韋孝寬也會勸阻他的。”
高伯逸斷定,如果這個宇文邕還是歷史上那個周武帝,那麼此番他前來一定會帶著韋孝寬來,因為只有算無遺策,又善於溝通聯絡耍手腕的韋孝寬,才能成為一把好鎖。
既不礙事,又能制止自己不必要的衝動。
如果這個宇文邕只是徒有虛名,那麼他會帶著一大票猛將,準備不計後果的把南陽奪回來。如果是後者的話,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高伯逸賭宇文邕還是歷史上那個雄才大略的周武帝,為了國家社稷,可以隱忍屈辱。
楊素微微點頭,說到揣摩人心,他還遠遠比不上高伯逸,只是希望這次不要翻車而已。
在沒有返回北齊以前,自家主公高伯逸始終都是虛弱的。只有當他回到鄴城,重新跟自己的親信部下接上頭,恢復名譽爵位兵權,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危。
“高將軍,獨孤柱國招您去縣衙議事。周軍已到襄城今襄城縣,在許昌市正西面),距此地不過百里。”
誒?宇文邕動員速度還可以啊!
高伯逸也是微微吃了一驚。要知道,古代大軍出征,從下令開始到大軍開拔,那不是說走就走的,有一系列的後勤準備。
而按照以往經驗來看,高伯逸覺得宇文邕大軍似乎不至於來得這麼快。周國的精兵都在外面,長安地區是宇文邕編練的新軍。
這說明要麼對方很得軍心,而且令行禁止。要麼軍制改革卓有成效,所謂的半宿衛制度,確實讓府兵變得更加精銳高效了。
高伯逸皺起眉頭,隨即又釋然了。
如果周國此番真的一蹶不振,誰敢肯定高洋會不會腦抽要滅周呢?到時候自己的立場可就尷尬了。
“知道了,我這就和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