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跟崔季舒說了半天,到了晚上,高洋坐在御書房裡,總感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高伯逸?應該不是吧。”
想了想,高洋記起來高伯逸最近在荊湘之地真叫一個生猛啊,他已經決定等這傢伙回來以後,就高官厚祿養著,將他作為平衡鮮卑貴族,特別是他老母婁昭君的籌碼!
高伯逸雖然重要,但高洋覺得自己遺漏的事情,似乎跟他沒關係。
因為情緒不對。
高伯逸回程的時候亂跑,他雖然火冒三丈,卻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更是感覺這廝性情中人,不像那些老狐狸一樣很難掌控。
等這廝回來以後,兩人還要好好拉近一下感情。
但現在的情緒,似乎像是債主去收債一樣,身體裡滿是戾氣需要發洩。
“祖孝徵祖珽表字),朕的身子怎麼樣?”
高洋睜開眼睛,讓祖珽把自己身上的銀針都拔下來。
“陛下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這飲酒……還需節制。”
“去吧,飲酒之事,與你無關。”
高洋擺擺手,示意祖珽快滾。
“等等,祖孝徵。”
高洋又把祖珽叫住,沉聲問道:“你最近為皇后治病,皇后……她怎麼樣?”
“回陛下,皇后殿下一切安好。待皇后殿下從東安郡公府回來後,微臣再入宮為殿下診治。”
東安郡公?這他喵的不是那個死鬼元昂的封號嗎?李祖娥去那裡做什麼?
高洋心中有些好奇,若無其事問道:“皇后去那裡做什麼?”
“聽說今日乃是元昂葬禮滿七,皇后殿下去祭奠一下。”
祖珽語調不變,卻不經意的瞥了高洋一眼,充滿了鄙視。
“去吧,朕這邊不需要你了,記得隨叫隨到。”
“喏!”
祖珽走後,高洋對身邊的宦官說道:“去把朕新年祭祀的那套禮服拿來,朕要更衣。”
每年的新年,北齊皇室都要組織皇族去鄴城郊外的祭壇裡舉行祭祀,然後到田地裡去假模假樣的耕田勞作一番。
可以簡單的理解為作秀。
這套禮服火紅色十分扎眼。
只是現在已經是晚飯過了,穿這套祭祀用的禮服,去拜鬼嗎?
宦官不敢多問高洋的事情,因為多嘴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穿好禮服,高洋大叫一聲:“來人,擺駕去東安郡公府,朕要去拜祭一下我那位連襟。”
深夜穿大紅色的禮服去人家家裡祭拜,而且這個倒黴的元昂,還是被高洋坑死的……熟知內情的宦官不敢多問,連忙去通知禁衛,準備車架。
來到東安郡公府,這裡陰風陣陣,門口的燈籠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元昂的靈堂還沒有撤,裡面一個穿著白色素服的年輕女子跪在地上燒紙。
“相公啊,你我相敬如賓,可我也沒為你留下一兒半女。
妾身乃是紅顏禍水,害你殞命,你泉下有知,不要恨我,妾身也不想這樣,只是一切身不由己。”
李祖猗一邊哭一邊燒紙,同時嘴裡念念叨叨的給元昂道歉,忽然她察覺到火光前有個影子,回頭一看,高洋穿著大紅色的禮服,站在靈堂門口,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鬼!
“你!你不要過來啊!”
李祖猗嚇得攤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一點力氣也沒有。
“元昂,你這個死鬼,看到沒有,李祖猗已經是朕的女人了。”
高洋像是抓小雞一樣把李祖猗摟在懷裡,恨恨的對著火盆說道:“朕就是要玩弄你的妻子,你咬朕啊,你變鬼出來詛咒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