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沒有,他在踢我的肚子。”
李沐檀讓高伯逸伏在自己的大肚子上聽。
“好像是誒!”
兩世頭一次為人父,高伯逸心中那種激動的情緒難以用語言描述。
老實說,他在荊湘之地都沒這麼緊張過。
畢竟那時候打輸了隨意啊,反正是“借來”的資本在賭桌上玩,輸掉了是北齊的,大不了他回去請罪。再說事先也做好了功課,就算失利也不會輸多慘。
但現在不同了,古代生孩子很要命的,尤其是第一胎!搞不好一屍兩命。
兩人相視一笑,如同孩子一般,恨不得能透視一下肚皮,看看裡面小孩在幹嘛。
“孩子啊,你快點出來見見你爹吧。你爹英雄蓋世,你娘貌美如花,你說你是多麼幸福啊。”
李沐檀一邊說一邊忍住笑,高伯逸來了,她的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和當初那個燈下幫高伯逸“記錄”三國演義,陪著他紅袖添香,陪他共赴巫山的小娘子沒有區別。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真的跟宇文邕去魏國了。”
高伯逸將宇文邕拉攏他的事情跟李沐檀說了,然後沉聲道:“當今陛下不是個省油的燈,高氏皇族嫡系裡面,如高湛之流,都是國之禍害。
因為你的根在這裡,所以我不能去魏國。
我要選另外一條路。”
燭光下,高伯逸的面孔看起來肅然古板。
“什麼路?”李沐檀隱約猜到了答案,緊張得不行。
“如果高洋或者高氏皇族不給我路走,我就拿刀殺出一條路來,誰擋道,我殺誰!
戰陣之上,我都會放過無辜之人。但若是有人不給我活路,我出手不會客氣的。
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有你,還有他。”
高伯逸輕輕撫摸著李沐檀的肚子說道。
“阿郎如此待我,畢生無憾也。哎呀,肚子好痛!”
“你等著啊!來人啊,快去叫穩婆來,準備接生!”
府衙裡頓時炸開了鍋!
……
下午,鄴南城的昭陽宮裡春光明媚。高洋難以置信的看著崔季舒,還有對方手裡的一個布包。
“高伯逸呢?還不給朕滾到這裡受賞,他是想兵變嗎?”
高洋赤紅著眼睛說道。
“陛下,恕微臣直言。高都督的印信都在這布包裡,他想兵變的話……好像很不容易。”
廢話,他要是想兵變,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我難道不知道這混球是跑去玩了嗎?
高洋生氣得一腳踢翻眼前的桌案,對著崔季舒大吼道:“他的大都督職位是怎麼來的?啊?
他那三千禁軍是誰給的,啊?
是朕信任他,他才能在荊湘之地縱橫捭闔,那是朕給他的機會!
怎麼,翅膀硬了,都敢給朕擺臉色了?”
高洋深呼吸著,身體起伏情緒激動,他無意識的揮舞著拳頭,又不知道是在打誰,似乎僅僅只是在發洩一般。
“陛下,高伯逸只是年輕人,衝動是難免。但是他並不貪戀權位,沒有抓著陛下給的兵權不放。在下認為小懲大誡即可。
如今高伯逸威震魏國和陳國,如果將其下獄,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崔季舒小心翼翼的勸道。
“誰說朕要把他下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