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打仗了啊?”
“對啊,我聽城裡到處都在傳呢!”
“要不要建議阿郎請白馬寺的僧人來家裡做法事避禍啊?阿郎最近好像也是心神不寧的樣子。”
駙馬府裡流言紛紛,下人們沒事的時候就會聚在一起,說什麼兵禍要來了啊,城裡有得道高僧在化緣啊,什麼佛理小故事啊之類的。
總之談資實在是多得數不過來。
高伯逸的損招慢慢在發酵。不要小看那些街頭巷尾的流言,有時候真能殺人。而且更賤的是,說流言的人,都是在司馬消難府邸周圍晃悠。
這就會讓附近的人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一樣!
再加上高伯逸這個神出鬼沒的“高僧”,天天在洛陽街頭放“心靈雞湯”,兵禍將至的流言愈演愈烈。
鄴城人已經安穩了幾十年,自從高歡入主鄴城以後,鄴城已經很久沒有兵禍了。高伯逸的招數在那邊用處不大。
但洛陽是不一樣的。
四處可見的斷壁殘垣,似乎提醒著城裡的人們,十年前,這裡就已經付之一炬,殘破了大半。戰爭留下的傷痛,還在人們骨髓裡銘記著。
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能挑動人們脆弱的神經。高伯逸也是在這裡晃了好幾天,才摸到這座城市的脈搏。
“咳咳!”
留著美須,穿著淡黃色絲綢交領長袍的中年人輕咳一聲,駙馬府裡的下人們瞬間作鳥獸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人低頭沉吟不語。
他就是司馬消難,高洋的妹夫,如今想要獻洛陽給西魏的那個“二五仔”。作為從小就被老爹坑到大的聰明人,他自然是知道無風不起浪。
只是弄不明白風從哪裡來,浪從哪裡來!
“最近外面的風聲不太對,但是不用擔心,如果高洋要抓你,早就抓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天高伯逸在門口看到的綠袍中年帥哥帶著揶揄說道。
他看著司馬消難,臉上並無恭敬,但也不帶鄙夷,就是那種看同僚的眼神。
“裴藻!我都被你逼到這個份上,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司馬消難對著這位叫裴藻的人怒目而視道。
“我逼你?這話有些過了吧?公主去鄴城看蹴鞠大賽了,你為什麼不去?還需要我多說嗎?當時你可以把我捆起來交給高洋啊。”
無話可說!路都是自己選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哼!”司馬消難懶得理睬裴藻,等他過去西魏那邊,再收拾這樣的卑鄙小人也不遲。
“你還是想想吧,長山王高演閉門不出,有什麼辦法讓他到你這裡來赴宴,然後再一舉拿下才是真的!”
裴藻不陰不陽的在司馬消難背後說道。
“長山王高演又不是傻子,你讓他赴宴,他就赴宴啊?”
“所以才說你當局者迷。你就說要請白馬寺的和尚們到府上做法事,消弭兵禍,請他過府嘛。到時候他肯定會來,不來的話,我們就放出風聲,說高演整日在府裡沉迷享樂,不顧洛陽軍民死活。”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