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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向南,到了城門口,林初抬頭見高達數丈的城牆中間,有兩根用三人並排寬的沙石壘起的石柱,石柱的中間兩扇黝黑的大門敞開著,大門全部用漆黑的鐵片包裹著,碩大的門框上面有一塊暗紅色的牌匾,上寫“風雨門”三個大字,字跡蒼勁挺拔,顯是出自高手匠人之手,極為宏偉震撼。
原來這飛沙城只有北、東、南三個方位有城門。分別自南向北叫做“風雨門”是風調雨順之意,為了討個好彩頭,“谷登門”意味著五穀豐登,“壽豐門”,意味著人壽年豐。沙漠中原先環境險峻,食物匱乏,因此人們喜好在這名頭上討個好彩頭,拿吉利些的話語命名,飛沙城誕生後這一習俗也並未改變,仍然用這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壽年豐之類吉利的詞語命名。
出了城門大約走了半裡路,便看到一座村莊,零零落落有著二三十間屋子,正是這些人的住處。再往東走片刻,林初看到有一小片的柳樹林,樹枝迎風搖曳,如同舞蹈的姑娘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其中一顆較為粗壯的柳樹,樹幹上有許多道繩索勒過的痕跡,漁夫指著這棵樹說:“這棵樹就是小人平時用來栓船的地方,小人每天黃昏回家前,便把船停靠在岸邊,用繩子綁在這樹上,原先十丈長的繩索只用兩三分分就夠,後來每日需要加長二分,沒幾天就不夠用了。到今天,這兒到湖邊恐怕有百丈長短”。
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向湖邊看去,這兒離湖邊中間確實有很遠的一段距離,而且地上有很多龜裂的泥沙,越往湖邊,顏色由深入淺,和他現在腳踏著的土地不同,往東走去,地勢也越來越低,中間偶爾能看見曬幹的魚的屍身曝露在陽光下。快到湖邊的地方,有著不少水漬,像極了書中所說的河流幹涸後的河床。
這裡雖然在已經出城,但仍然聚汽大陣的覆蓋之下,氣候本應和城內並沒有多大差別。
此時湖邊還聚集了許多人,都是聽說這城南青水湖中異象,水少了許多,來看熱鬧的。林初跟著他們走到湖邊,地上泥沙還有些濕潤,把鞋子弄上了許多泥漬。昨天那名漁夫指著泥水交接之處,說道;“城主大人您看,現在湖水已經到了這裡了。”城主問道:“你的船呢?怎麼不停在邊上?”“回稟大人,因為這湖是半月形的,東西寬,南北稍窄,東側河床淺,有時候一覺醒來,水就會退回去一船之多,小人恐怕到時候挪不動它,而南北處水深,還沒有什麼大的影響,所以小人就把船拴在北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面。”
“那這其他的船隻呢?”“大人,這青海湖原先東西兩岸也只有不到一裡長短,說大也不大,所以只有小人一人靠著這湖做營生。”
青水湖因為其湖面倒映出岸邊的花草樹木,再加上湖底星羅密佈都是些藻類,白天看上去是綠色的,所以被飛沙城的人稱作青水湖。這青水湖並非是地底的水湧出地面形成的,而是聚汽大陣把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雨,正好此處原先是個大沙坑,不到三年時間,降水集聚成了這座青水湖。
城主看著湖面,半晌不語,過了一會兒,開口緩緩說道:“看來是用的差不多了......”說完回頭對村民說:“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恐怕是法陣裡面元素結晶快要用光了。你們最近張羅張羅,搬到城牆內居住吧。這大陣的籠罩範圍,恐怕正在逐漸的縮小。”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一名老婦人說:“城主大人,難道馬上飛沙城就會失去大陣的庇佑,被黃沙覆蓋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像炸開了鍋,一時間湖邊熙熙攘攘,城主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大家也不用太過於擔憂,這聚汽大陣想要消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失去了元素結晶,只會把覆蓋的範圍逐漸縮小,不會驟然失效。看來,現在已經開始縮小範圍了,不過要想波及整個城內應該還需要一年時間。你們大家盡快搬到城牆裡面居住,城內西街那裡還有一片空地,你們可以都搬到那裡去。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解決。”隨後眾人散去張羅搬家事項不提。
林初隨城主回到府中,此時正是午末未初,吃完飯後,城主屏退左右對林初說:“初兒,你知道這飛沙城大陣的事情嗎?”林初說“孩兒略知一二,但是不是很詳細。”“你先說說看。”林初說:“孩兒是聽這樣說的,幾十年前,飛沙城只是一個小小的沙漠小鎮,左右不過一裡,人家不過半百,後來好像是這些人中,連續誕生了好幾位厲害的人物,這幾位高人協同淬煉了一個宏偉神奇的法陣,就是今天的聚汽大陣,後來飛沙鎮才日趨繁榮,把沙漠中其他地方的人類都吸引到了這裡,才有了今天的熙攘之景。”
城主聽到這裡,補充道:“不錯,你所知的大體差不多,但是其中還有很多細節不知道,哎,要論其中的細微之處,又豈是外人可以知道的?連我也都是在兒時聽你祖父說起過的,所以我所知道的也只是皮毛,你祖父在你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你自然不可能知道。”
林初問:“父親,那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城主說:“其中的辛酸苦楚自是不必說,光這聚汽大陣,範圍之廣,耗時之長,費材之巨,又豈是當時小小的荒漠小鎮所能夠負擔的起的?”
頓了頓,城主看著林初依舊有些稚氣的臉龐,問他:“對了,你看過城外沙漠中的景象沒有?”
林初說:“父親,孩兒前些年曾經到過城牆上面,眺望遠觀過沙漠。”
城主說:“比這飛沙城的景象,卻又何如?”
林初說:“孩兒有一日上課,先生讓我們所有學生站在城牆上向遠處看,滿眼看去盡是黃沙。而飛沙城內處處草長鶯飛,奇花異草、珍奇異獸隨處可見,就連城邊也是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與前者相比,就是一個如同人間仙境,一個如同無間煉獄,實在是有天壤地別。”
城主說:“不錯,飛沙城這些年來威名遠播,舉國聞名,確實是大漠上的明珠,人類的奇跡。但這其中確實有許多的隱秘之事。”他看了看林初,又說“我本來想在你弱冠之際再告知於你,不過恐怕到不了那個時候了。不錯,這飛沙城當年只是茫茫荒漠中的不起眼的地方,但是卻不是一個市鎮,只是一個大點的村落。沙漠中這樣的村落不多不少,也有一二十個,而且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來自於中原大陸,這荒漠綿延數千裡,處處是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可以吃的東西極少,滴水更是貴如油,這樣一個寸草不生的地方,哪會有人願意來此居住?”
林初聽到這裡,才知道原來在這之前的大漠裡的人,竟然大都是中原來的,忍不住問道:“那他們為什麼不遠萬裡,來到這漫天沙塵的不毛之地?”
城主說:“哎,能為了什麼,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然是因為有著巨大的利益。”
林初問道:“利益?難道是為了金錢?”
城主說:“金錢固然誘人,當時沙漠之中荒無人煙,不僅如此,還有許多食人的魔獸,再加沙漠旋風,如果來的人是泛泛之輩,十有八九便會葬身大漠之中。所以來的都是個德才高能之人,而這些人往往都已經是象箸玉杯,家財萬貫,自然不會為了金錢而冒險來大漠中。”
林初奇怪道:“那又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大漠中有什麼奇珍異寶?”
城主說:“奇珍異寶...也可以這樣說,但是這奇珍異寶並不是什麼琉璃翡翠之類的俗物,而是一本...魔法書譜。”
林初說:“魔法書譜?那是什麼?”
城主說:“是一本用來練魔法的書籍。”
林初說:“魔法是什麼?孩兒自從六歲至今,從翰墨軒到翰林軒,只是跟隨先生學文,從未接觸過這些,請父親跟孩兒詳細講述講述。”
城主說:“嗯,也是。鬥氣你應該知道吧?為父就是六級的高階劍士。飛沙城正中央有五尊石像,這五個人就是共同淬煉飛沙城中的聚汽大陣的五個人,他們五位都是水系魔導師,對魔法的造詣非常高深,也正是如此,才能夠共襄盛舉,造就這舉世矚目的古今第一法陣。而這魔法和鬥氣一樣,都分為八級,一二級的分別為初級魔法師和初級劍士,三四級為中級魔法師和中級劍士,五六級的為高階魔法師和高階劍士,七級魔法師又稱魔導師,七級劍士又叫做劍宗,至於八級,為父也沒有聽說過,不過七級魔法師,就已經可以毀天滅地,搬山挪地。”
林初說:“那這麼說,那五位前輩是不是因為得到了這本書,才學會魔法的?”
城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恐怕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但是我猜應該是這樣,不然同時誕生五位實力強大的魔法師,又正好都是水系,天下哪有這樣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