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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段千年以來始終在民間盛傳的不朽傳說:為征服閻浮界所有種族,元霆等充滿野心的邪惡天神們,背叛了神族的正義理念,統率精靈族、侏儒族、獨角獸人族、矮人族和翼人族,開始對閻浮界原有的高文明種族龍人族及其盟軍展開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短短幾個月,閻浮界各地血流成河,哀鴻遍野,大部分種族都瀕臨徹底滅絕的境地。“大神”龍明玉終於忍無可忍,率領仍儲存善念的天神們,對元霆等邪神展開決戰。在經歷了長期殘酷激戰之後,邪神雖然盡數被消滅,但龍明玉一派也元氣大傷,折損大半。這場遠古之戰,就是後世傳說中的“諸神大戰”。
遠道而來的地球客人,當然不會知道這段典故,更不清楚元霆在民間傳說中的形象和口碑之惡劣,可靈帝和甲英卻難以做到無動於衷。空海汗如雨下,甲英則戰戰兢兢不敢出聲,兩人都無法確定天外來客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空海很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他並非聾子,早就聽說百姓、軍隊乃至部分諸侯國中頻頻傳出對他不滿之聲,可是卻找不到合適藉口來反對他。如果他真的是邪神元霆之後,那麼就難免會落人口實。世人皆知,聖靈王朝是天靈門和靈武門的繼承者,而這兩大門派的創始人就是一千年前與元霆浴血奮戰的三神——龍明玉、艾平、柳生明秀。如今,三神奠定下的基業,卻被邪神後人繼承,這訊息一旦傳出,必然是天下大亂,早有不軌之意的“亂臣賊子”,定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更何況,閻浮界的靈帝之位,十五年前眾心所歸者,本來就不是他空海,而是昔日以死遁世的驚塵。如今,驚塵義子橫空出世,鬧得平安宮雞犬不寧,繼而這兩個天外人又指證他是邪神後裔,空海感到自己彷彿落入驚塵精心策劃的陷阱之中。難道那昔日對手十五年來並未甘於沉寂,始終在尋找奪回一切的機會嗎?如果真是那樣,空海相信,驚塵要奪走的不僅僅是靈帝之位,還有一個,就是閻浮界靈後——芸月。
尼克和奧科迪斯哪裡知曉靈帝的胡思亂想,只是感覺這位陛下的神色似乎有點奇怪。而甲英對主公察言觀色,知道現在空海心情大亂,他眼珠一轉,立刻不由分說、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尼克手中奪回了叫作“基因分析器”的寶物。
“你幹什麼?”尼克憤怒地大吼起來。
奧科迪斯也不明白個中端倪,他拉住同伴,很客氣地問靈帝:“陛下,我們說錯了什麼嗎?”
然而,地球人們並沒有得到答案。甲英兇相畢露,他單手微張,兩道金黃光芒籠罩住白盔人頭部,兩個無辜的天外來客就這樣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察覺到說出自己可怕身世的地球人突然倒下,靈帝這才清醒過來,他指著尼克和奧科迪斯問愛將:“這,這,你這是什麼意思?”
甲英猛地在靈帝面前跪下,雙手舉著“基因分析器”主動請罪:“都是臣無能,讓這兩個奸細有機會當面誹謗陛下。還請陛下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以免擾亂聖心。如果陛下信任我,這件事情請交給我處理,陛下就不必再管了!”
空海心神恍惚地接過甲英遞過來的“天棒”,心中已明白部下的意思,甲英無非是要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無論真假,定要殺人滅口。看到甲靈帥對準地球人的雙手已凝聚金系靈法,空海突然伸手阻止:“且慢,他們不能殺!”
甲英不知主君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放下雙手,用疑惑目光進行著無聲詢問。空海現在似乎十分疲憊,他沉聲說:“我是不是元霆的後人並不重要,僅憑兩個陌生人的瞎說,也不能證明任何事情。不過,這兩個人我還有用,不能讓他們死,也不準任何人再接觸他們。把他們關進‘寒冰死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把他們放出來。另外,根據大祭司所說,這些天外人來到我們閻浮界的時候,共有三道異光,如果每道異光中都有兩個天外人,而且每兩個人身上都有一件這樣的寶物。那麼,為以防萬一,定要盡快把第三件寶物找到!至於剩下的兩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甲英似懂非懂地接受了旨意,從這道口諭中他隱約察覺到,靈帝已開始懷疑自己的祖先是否就是邪神元霆。要不然,靈帝絕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希望將第三件寶物也控制於手中。
可惜,靈帝和甲英都不會知道,就算他們將閻浮界翻個底朝天,也不要指望再能找到最後兩個地球人。因為那兩位客人此刻正身處混沌界安德森家的秘牢中,處境恐怕還不如尼克和奧科迪斯。
當三道異光從天而降,老奸巨猾的安德森執政官就已感覺到這異界奇景。精靈族以長壽著稱,年近二百歲的老安德森雖然已兩鬢斑白,但畢竟是先後擔任過混沌帝國長老會會長、聖靈王朝混沌諸侯國國主、混沌共和國第一任執政官的三朝元老。他非常清楚,這異光絕不是普通的自然風景,必然蘊藏著什麼奧秘。
於是,老安德森派遣兒子麥克也就是被稱為“小安德森”的空海故友),率領一隊忠心耿耿的精靈弓箭手,以朝見靈帝為藉口,進入閻浮界。當麥克與靈帝告別後,也恰好查到了第三隊地球人的下落,於是兩個與人類毫無差別的黃種人宇航員,很快就成為精靈們的階下囚。
對於基因分析器,老安德森手下的精靈學者們,沒多久就分析出其中奧妙所在。那兩個地球人在催眠術之下,也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說出。當老安德森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他終於下定決心準備實施籌劃已久的所有計劃。
年齡已達五十多歲、看起來卻與文雲軒年紀相仿的麥克,急匆匆地奔到父親書房,老安德森已等待很久。見自己繼承人進屋,安德森執政官示意兒子鎖好房門,他輕輕挪動書架上的一本書,屋中壁爐立時變成時空門。這對精靈父子緩緩隱沒在時空門之後,壁爐又重新出現,而這兩個精靈貴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之在安德森父子面前出現的,不是閻浮界或者無憂界,而是不知由什麼物質組成的神秘空間。確切來說,這裡更像是超級試驗室,在此服務的僕人都是類似懷古閣守衛般的鐵皮人,另外有不少精靈在這裡緊張忙碌著。
在試驗室正中央,特殊標誌閃閃發光,或許在當代三界中,沒有幾人認識此標誌。不過懷古閣四神則必然在例外之中,因為在千年前的“諸神大戰”中,每個戰士都知道,這標誌只會與某人相聯系,他就是最狡猾、最殘忍的邪神——施羅德。
施羅德擅長聳人聽聞的生物合成技術,而他的妻子瑪麗則是戰鬥機器人專家,兩人死於“諸神之戰”後,他們的孩子便改姓安德森,帶著父母教授的絕技藏身於精靈族之中,並與精靈通婚,改變了後嗣血緣。
當第一代霸靈帝發現混沌界,並將大量人類以外的種族遷入其中時,安德森家族在精靈族中已是聲名顯赫。因此,安德森後人很快就成為混沌界中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長期在長老會中擔任要職,並逐漸成為混沌精靈族總族長的世襲家族。無論是歷代霸靈帝,還是統轄閻浮、混沌兩界達十年之久的靈帝空海,都絲毫沒有發覺到,安德森家的能力實際上完全超出他們想象之外。
一個學者打扮的精靈走過來,向老安德森恭敬行禮:“報告族長,通往無憂界的通道我們已完全開啟,少族長隨時可以進入。”
“羅格,辛苦你了。”老安德森微笑著表達了對屬下的謝意後,回身拍拍兒子肩膀,意味深長地囑咐:“孩子,我們精靈族能否成為三界的統治者,就全看你的了。”
麥克·安德森面色凝重地回答父親:“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玷汙祖先施羅德和瑪麗的聲名,定會完成神聖任務,讓驚塵和空海自相殘殺、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