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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和二人分別打過招呼，沒有在會議桌的主席位坐下，而是坐在了另一邊緊挨張子楓的位置。張子楓面上一喜，馬上把落在主席位的茶杯取過來，重新放在李陽面前。
李陽喝了一口茶，贊許地朝張子楓一笑，“泡茶的手藝有長進啊，都夠得上專業的了。”
張子楓面色微微一紅，怕被同事看出，繃著臉不說話。
“說說吧，你的委屈到底在什麼地方？”李陽轉向夏夢道。
夏夢看了看黃小明，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開口說道：“李總，情況是這樣的。去年我準備辭職出國，就把手裡的一些單子按照公司規定做了交接，其中一個醫藥的客戶交給了黃小明。”
“是廣東的歸元堂吧？”李陽此前已經看過二人的申訴和抗辯，此時只是再次確定。
夏夢點點頭，“是的。他們之前委託給我們的職位是兩廣區的區域總監，負責歸元堂在這個地區的店面拓展、市場營銷和店面營運督導，提出支付定金的條件是我們在半個月內至少提供一個符合他們要求的候選人，
否則將來單子不成要退定金。我在交接之前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候選人汪先生。他以前在東方紅連鎖藥業任華南區高階經理，各方面情況都比較符合客戶的要求。交接的時候，我把他的材料一起轉給了黃小明，後來黃小明給客戶推薦人選時用的就是這個人，可是他卻沒有按照規定分給我相應的提成。”
沒等李陽說話，黃小明就搶道：“你亂說！客戶已經在一個月前停了這個單子，現在新開的職位是高階營運經理，而且你給你的所謂候選人是王先生，根本不是我推薦給客戶的汪先生。那個電話和候選人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尾！”又向李陽道：“李總，我是冤枉的！”
李陽不動聲色，先安撫他道：“不要著急，你放心，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不該冤枉的人，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又對夏夢道：“黃小明說的是真的嗎？職位停了嗎，是汪先生還是王先生？”
夏夢已然一張臉憋得通紅，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根本顧不上回答李陽的問題，只是拼命搖頭道：“我沒說謊，我說的是真的！”
一邊的羅美薇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拍著她的肩頭安慰。
李陽瞟了一眼黃小明，只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目光四下張望，還不時斜睨夏夢一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李陽穩定著夏夢的情緒，“不要急，慢慢說。”
在他的鼓勵和羅美薇的安慰下，夏夢哭泣漸停，繼續說道：“我給黃小明的電話的確就是汪先生的電話，可能是不小心把汪先生說成了王先生，但是電話是沒錯的。”
李陽心下了解，夏夢的普通話不夠標準，汪王說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黃小明揪著這點不放，這個小九九再清楚不過。
他又看向黃小明，問道：“黃小明，你確定客戶已經停了這個職位？”
黃小明重複道：“停了，客戶已經把職位停了。”
李陽從張子楓面前的資料中拿起一面材料遞給黃小明，“就是說，你這份材料上所寫的內容沒有任何問題了，對嗎？”
黃小明面容微驚，趕忙從李陽手中接過材料，仔細看了一遍後，說道：“沒問題，我說的全是真的。”
“很好！接下來我說說看。”李陽調了個舒服的坐姿，準備對黃小明開炮。
“當初這個職位客戶有些苛刻的要求，支付定金後要求我們在半個月內提供有效候選人，否則定金就得退還。夏夢在辭職時把已經找到的候選人汪先生的聯系電話給了你，但是因為交接匆忙，轉告你時把‘汪’說成了‘王’。
你聯絡到這個人後，確認無誤就把他推薦給了客戶，客戶十分滿意，於是定金就算是鐵定入袋。但是接下來在進一步的接觸中，汪先生對於歸元堂提供的薪資待遇並不滿意，於是表示他無意跳槽。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如果沒有下文，那麼這一單將宣告結束，也就是說，我們只能收取定金部分。”
黃小明吃驚地看著李陽，沒想到他對整個事件這麼清楚。張子楓插話道：“汪先生那邊我已經按照李總的指示透過電話了。印證過情況也的確如此。他證實黃經理曾經和他聯系過並且安排過兩次與客戶的面談，然後因薪酬問題終止了這次推薦。”
李陽接著說道：“那麼按照公司規定，因為交接原因即使是夏夢所做的前期工作已基本完成，但是因為沒有來得及後期跟進，這次收到的定金，也應該有她的提成，而且是一人一半，也就是說黃小明和夏夢各自拿到六千元，對吧？”
“對，李總。”夏夢依舊楚楚中帶著憤憤看著黃小明。
李陽笑道：“本來呢，黃小明這六千元拿得還是比較舒服的，不過我們的黃小明並沒有就此作罷，而是繼續為客戶推薦了其他人選。我們做獵頭的就是要有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
這番似誇似貶的話，在黃小明聽來就是誇獎，剛才塌下去的腰板又直了起來。
李陽的話在繼續，“令人高興的是，黃小明透過努力找到了新的候選人，曾經在百草堂和範記藥業擔任過區域總監的林先生。我說的沒錯吧？”他的目光落在黃小明身上。
黃小明點點頭，又否認般地搖頭。
李陽不等他接話，又說道：“而客戶基本上和此人已經達成了意向。當然，聽說黃小明也說服客戶吸取教訓，調整了薪酬待遇，從而促成了這次談判的成功。到此為止，黃小明都做得十分到位。”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變得嚴肅，“遺憾的是，這個時候，黃小明開始有了想法，覺得這樣的單子能最終成功是他努力的結果，夏夢推薦的人既然沒有入職，憑什麼要分走那六千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