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知神色慢慢恢復清明,只是呼吸沉重,稍稍往後退,沒回答。
秦宴風自嘲般的笑了笑,圈在她腰上的手慢慢鬆開。
“既然做不到,總不能要求我不接觸其他人,一直等著你吧?”
沈滿知眉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蹙眉又展平,撐在他身前的手也蜷縮著收回。
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只能點頭,語氣輕鬆道,“嗯,你能這樣想挺好的,不然我還以為,你為我尋死覓活呢。”
秦宴風心口悶疼,神色卻絲毫未變,靜靜看著她退開懷裡,周圍的溫暖也突然抽離,冷氣襲人。
“我以前反反覆覆纏著你,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沈滿知抬頭看他,酸澀感溢滿胸口,“……沒有。”
他徹底放開她,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她,“那就好,我們扯平吧,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別回來找我了。你總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不喜歡我又吊著我,挺傷人的。”
她迅速別開眼,有些僵直地起身,秦宴風又抬手勾住她手指,動作似挽留,可言語卻冷淡。
“我以後也不會去找你了。”
沈滿知身形微滯,指尖分離,她站起身,有片刻的眩暈感,身子也在一瞬間騰空起來,讓她下意識抓住了支撐物。
就幾步的距離,秦宴風將她抱著走到客廳。
“記得關門,我不送了。”
哪怕最後的紳士風度,他都帶著淡漠與疏離,放下人後,他回了房間鎖了門。
數秒後,聽到防盜門關閉的聲音。
開啟燈,他蹲下身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不愛他。
有細碎殘渣陷入指腹,清醒了片刻,腦海裡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一些碎片。
不愛嗎?
不愛的話,為什麼要精心安排那場約會?
為他畫惟妙惟肖的畫像,在傍晚篝火旁,把自己唱給他聽,酒意上湧時迷迷糊糊問他為什麼會喜歡她。
還帶他去寒露寺看望了湛雲清女士,以及在寺廟裡默不作聲為他求的平安符。
若是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回來看他過得好不好?
“她本該明媚耀眼,榮譽傍身,但是因為父母愛情的悲劇,她對感情的原則是能避就避,因為外來者的佔有,讓她失去原本該擁有的一切。
阿宴,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從來不會對任何拋棄或放棄她的人,抱有希望和挽留。她無所謂家族權勢,無所謂名聲掃地,也無所謂任何感情。
若是這次,你仍由她走她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周覓的話仍舊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秦宴風喉嚨滾動,單膝跪地發出痛苦的哽咽。
手指蜷曲,玻璃碎片劃破面板,滴落鮮紅的血。
翌日立冬,溫度驟降。
沈滿知一夜未眠,眼底全是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