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頭,微光落在她溼濡的睫毛上,在下眼瞼投射出一條條深灰色的陰影,“我只是無聊,隨便八卦一下。他的事與我無關。”
顧西洲把手機放回她的手心,聲音低沉而喑啞:“他用3年的時間讓你愛上,我就用30年陪你忘記。牧杞,沒有陸時讓,沒有小姨,你的生活還是要繼續。我知道有些事情你……”
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那些話他說不出來。
葉牧杞抬頭,咧開嘴角,笑得輝煌,笑得燦爛:“你想多啦!”
她把手機揣進包裡,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下去:“快點啦,奶奶還在等。”
夜色微涼,皎月如弓,淒涼涼地浮在墨藍色的空中。
葉牧杞掏出鑰匙開門,一推門,耳邊就傳來了陸時讓的歌聲。
她怔住了,站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這副如月光照在水中巖的好嗓音,從此只為席雨一人歌唱。
“牧杞,該換鞋了。”顧西洲彎腰,從鞋櫃裡取出拖鞋,放到葉牧杞跟前。
歌聲肆無忌憚地飛揚,一個音符就是一發子彈,正中葉牧杞的心臟。
她俯下身子,胡亂地換上拖鞋,然後像個逃兵一樣跌跌撞撞地衝進房間,“砰”的一聲把門反鎖住,不讓任何人進來。
“這是怎麼了?”奶奶扶著柺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
顧西洲望著電視機裡的陸時讓,心底荊棘叢生,刺得胸口一片生疼:“奶奶別擔心,她只是太累了。”
奶奶拄著柺杖,一步一步走到葉牧杞的房門前:“牧杞啊,累了就好好休息,餓了就出來吃飯,奶奶把飯給你熱好。”
“我睡了。”說完,葉牧杞一把扯掉右耳的助聽器,賭氣一般扔到地上。
這下好了,全世界都安靜了。
葉牧杞跟喝醉了酒似的,踉踉蹌蹌地走到床沿邊,身子往後一倒,整個人就陷進了柔軟的床裡。
她咬緊牙關,隱忍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冰冰涼涼地流過她的肌膚,從眼角到耳後根,再從耳後根滴到淺黃色的被褥上,打下一大片棕黃色的印記。
怎麼辦,時讓要出國了,要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從今以後,我連偷偷去看他的機會和資格都沒有了。
六年了,任憑歲月滴水穿石,她還是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黑夜像只黑色的獸,孤伶伶地趴在窗沿外,叫囂著過往那些溫柔。
“小杞,有我在,別怕。”
陸時讓,你這個大混蛋,這句話是你說的,你現在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結婚?
葉牧杞丟失了她的盔甲,在和陸時讓的這場戰役中,她成了他的俘虜,輸得一敗塗地。
好想放聲大哭。
她揪起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扯,狠狠地把它塞進嘴裡,緊緊地咬住。
她不能讓外面的人聽見她哭,可她忍不住。
愛不到又忘不掉,誰能忍得住?
陸時讓成了一枚銀細的針,在葉牧杞千瘡百孔的心口走線而過,縫縫補補,牽扯出一片斑斕,疼得分毫不差。
粥粥對不起,原諒我還捨不得讓這道血淋淋的傷口結痂,哪怕它疼得分毫不差。
我藏起來的疤,醜得連我自己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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