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御廚面面相覷,口雖不言,心中卻明白這是陶安泰在暗示他們不能以任何理由把柏小妍在這一輪中刷下去。
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柏小妍。令他們驚奇地是,柏小妍此時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動作利落極了。只見她手中的刀起起落落彷彿一道黑色的虹一般,眨眼間一塊極嫩的南豆腐就給切的能拉成一條“長龍”,擺在盤中澆上調好的汁水,便是一道蓑衣豆腐。
與此同時,杏兒也將醃了近一個時辰的黃瓜擠去汁水,燒熱了鍋,倒上麻油菜油,柏小妍便將黃瓜條下入鍋中加了少許糖顛翻了幾下,然後倒入一隻寬口的大碗中。杏兒將碗放進冷水裡,讓黃瓜變涼,趁著這個時候,柏小妍又將另一條黃瓜飛快地切成蓑衣刀擺在盤中,撒上香蔥末蒜末,把辣椒在油鍋裡一熗,將辣椒油往黃瓜上一潑。
杏兒將蓑衣黃瓜端到一旁,柏小妍便又取了湃涼了的黃瓜條改刀成梳子塊,盛到擺好盤邊的大白瓷盤裡。
她全神貫注地做著這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直看得幾個御廚連連暗豎大拇指。
就在柏小妍將那盤梳子黃瓜擺在桌上的時候,鼓聲響了。
“時辰已到,結束!”監賽官下令道。他話聲剛落,一個人鼓掌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大家順聲望去,只見一身天青色陶紗的陶安泰拍著手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投注在柏小妍那邊。
“時間計算得真好!前半場如閒雲野鶴,後半場如流星趕月!”
絲毫不顧忌在場其他人,陶安泰笑著讚美道。柏小妍水盈盈的眸子與他對視著,微微一笑,露出幾分嬌羞的神態。
“王爺過獎了。”
雖然很想說些別的,但此刻的這種場合,她還是隻能說這句場面話了。
可是這句話卻引來了一些人的嫉妒。他們看看自己的菜,形色俱美,又比柏小妍做的快,眼中顯出不滿之意。
姓張的御廚覺出氣氛不對,便請示陶安泰道:“王爺,可否現在評菜?”
陶安泰點點頭,幾位御廚便走了下去。
被刷下去的人不多,卻也有十個之多。而公認的本場頭名,當然是柏小妍莫屬。
不光因為陶安泰的關照,也因為柏小妍做的確實不錯。
這幾樣冷盤吃的都是個脆爽的口感和爽口的味道,特別是黃瓜,時間長了汁水就醃出來,不脆不爽味道大打折扣。而柏小妍的時間安排卻恰好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蓑衣黃瓜的醃製時間,口感比別人的要好很多。而涼拌北豆腐也因為是最先做出來的,從而味道入得剛剛好。
“除方才那十人外,其他參賽者全部於兩炷香後進入下一場比賽!”監賽官宣佈。
人們紛紛鬆了口氣,活動活動身體,說笑一會兒,準備著下一場比賽。
方才陶安泰的眼色,楚小妘早已都看到,此刻拍拍柏小妍的肩膀,道:“你好像有個很不錯的後臺嘛!”杏兒也望著柏小妍偷偷直笑。
沒想到柏小妍卻生氣起來,道:“我又不是靠什麼後臺!難道時間不是我安排的,菜不是我帶著杏兒做的?”
她本是懟楚小妘的,可沒注意身後響起陶安泰的聲音:“哎呀,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你竟然還不如楚姑娘明白。”
“什麼地方?”柏小妍好奇地問。
“現在先不能告訴你。到時候帶你去就知道了。你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去那邊看看。”他向西門口一揚下巴,走了過去。
西門口處,陳明生帶著幾個巡山計程車兵,早已經來了。因為看見陶安泰正在說話,他沒好直接走過去,便站在最方便讓他看見的地方,等著。
果然沒過多久,陶安泰就看見他了。他分開人群向他們走過去,到了門外問道:“陳大人,有什麼事嗎?”
陳明生面色凝重,道:“王爺,恐怕這裡所有的人都暫且不能出去了。”
陶安泰眉毛一挑:“這是為何?”
陳明生道:“因為剛才這幾個士兵來報,說在西山發現了一具女屍。”
陶安泰臉色變了:“女屍?”
“是。死前被人毀了容,晚上又被野狗啃過,所以現在面目皆非,看不出長相。”
“怎麼發現的?”
陳明生回了一下頭,一個低階將官走了過來,報告道:“末將領著屬下們巡山的時候,聞見路旁草叢裡有腐臭味,過去看時,看見了一隻人手,這才發現。”
陶安泰微微點點頭,想了片刻,道:“陳大人,此事不要弄得沸沸揚揚。來這兒的都是比賽的,能做出這樣事情的,必是事先有預謀的,不會是這些比賽的人做的。何況你若封鎖了這地方,免不了人心恐慌,就沒辦法比賽了。”
陳明生見他說得堅決,只好點了點頭。
“那女屍現在在哪兒?帶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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