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請求說出口,席間幾人都驚呆了。孫掌櫃和高、李二位師傅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楚小妘反應快,幫柏小妍說道:“多好的事啊!孫掌櫃,您和丁先生本就有舊交,現在丁姑娘又有事相求,正是續交情的機會。再說,柏小妍掛靠在您這兒,您可一點虧都不會吃的!您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嗎?”
孫掌櫃搖搖頭。
“她是丁家的‘神廚’傳人,整個神犧城都知道的!”雖然說的是柏小妍,可楚小妘臉上卻滿是驕傲之色。
孫掌櫃不由動容:“沒想到丁姑娘這麼年輕,就有如此高的成就!不負逸鶴先生盛名!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柏小妍微微一笑,楚小妘卻皺眉道:“孫掌櫃別總顧著誇她,先說同不同意呢?”
孫掌櫃卻有些猶疑,道:“這——這當然是好事,可是——可是孫某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姑娘不能在自己家酒樓名下呢?我也聽說過貴府瑞祥樓的盛名,那可比我這個小小的醉客居有名多了!”
柏小妍道:“請孫掌櫃不要有什麼疑慮。只因我現在有些特殊情況,所以不方便依託瑞祥樓。何況正如楚姑娘所說,我若到您的酒樓裡,您就真成了‘正宗’丁家菜了。您覺得呢?”
孫掌櫃望著柏小妍,目光中的猶豫漸漸消失了,朗然笑道:“好,好!那就歡迎丁姑娘來我醉客居!還希望丁姑娘在準備比賽、鑽研廚藝之餘,能給這兒的廚子指導一二,那孫某就更感激不盡了!”
柏小妍笑著答應,不久,幾人便酒足飯飽,歡顏而散。
孫掌櫃將那把刀送給柏小妍,又幫她們安排了住處。柏小妍和小妘安歇下,楚小妘道:“今天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兩個問題迎刃而解了。下面,我們就可以安安心心找人、比賽了!”
柏小妍將刀擦拭好,仔細收起,回頭對楚小妘道:“可是我覺得,此事絕不會那麼順利,雖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一定會有橫生枝節的時候!”
楚小妘沒有辦法,只好聳聳肩,自己出去了。她按照打聽來的王府正門的位置,一路找過去。逍遙王府在京城最著名的獅子大街,楚小妘快到的時候,遠遠便望見大門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讓座氣勢軒昂的大王府看上去多了喜氣,少了肅穆。
她並不知道今天是王太妃壽辰慶祝的第二天,但看見在王府正門來來往往的盡是些富貴人家所乘之轎馬,也猜到應該是王府裡一個重要的節慶之日,而在這種時候貿然前去探問訊息,是很容易吃閉門羹的。
“可王府後門在哪兒呢?”她在一個角落裡站了下來,悶悶地想到。
沒辦法,她只能繞著逍遙王府的大院牆慢慢去找。但說來容易,逍遙王府佔了半條多街,要是繞下來這一圈,怎麼也要小半天的時間。
不過楚小妘走了沒有一個時辰,便看見了一個青衣小廝。她趕忙笑吟吟走上去,甜聲細語地問道:“哥哥,請問逍遙王府後門在哪裡?”
小廝看了看她,道:“你是誰?打聽這個做什麼?”
楚小妘道:“哦,我姓楚,是蘇涼鎮來的。我二舅在裡面做事,這次上京,是我娘讓我來這兒看看他。”
小廝將信不信地打量她兩眼,問道:“你二舅?他姓什麼?”
“姓田。做白案的。”
“我們這兒倒是有個姓田的白案廚子。不過——”他又上下看看楚小妘,顯出猶豫之色。
楚小妘在腰間小荷包裡掏了掏,掏出一塊約莫一兩沉的碎銀子,遞給小廝道:“請哥哥行個方便。我本想在前門問管家的,可是看見前門盡是貴客,不便前去,所以才想找後門。”
小廝露出笑臉,結果銀子,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告訴你,今天你也見不著他。今天是王太妃壽誕慶典的第二天,你二舅在裡面正忙著呢,哪裡有空來見你!”
楚小妘忙道:“就是見不著,哥哥告訴我後門在哪兒,回頭我自己再來,也是省事的。”
小廝便向左後方指著道:“就在那邊不遠,那座黑門就是!”
楚小妘張望一下,果然看見有一絲黑門的邊,便蹲身謝道:“謝謝哥哥。你去忙吧!”
小廝將手裡的銀子收進腰間,自己走了,楚小妘衝著他的背影一吐舌頭,心裡暗暗罵了句“見錢眼開的狗奴才”,便向後門走去。
後門沒有緊閉著,而是微微開了一道門縫。楚小妘便用手扣門問道:“有人嗎?”
連問了三四遍,並沒有半個人回答。她心中暗想,這一定是府中太忙,以至於僕人都忘了將門關死,便猶豫著是要偷偷進去,還是就此離開。
正想著,忽然門開了。楚小妘一驚,向後退了兩步,想要向門裡的人打招呼問話。可就在施禮起身之時,一見門中露出的那個小腦袋,她一下子愣了。
“你——你是——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驚訝地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了。
因為在門縫裡探出頭來的,不是王府裡的人,而是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