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了瞞下這件事情,現在又為何要說?”柏小妍的心裡感到了一絲寒意。
柏小妍自問,自從流螢來到她身邊,她便對流螢極好,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無憂,都被她放在了流螢的後面。一開始是希望流螢能儘早融入她們之間,後來是對流螢所經歷的那些苦痛產生了憐惜之情,再後來,便是真的將流螢當做了親人。
所以在看到流螢一點點地變得溫暖愛笑,甚至變得不合年齡的孩子氣起來時,柏小妍是覺得開心的。因為她覺得,她能夠讓身邊的人活的開心。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掛在流螢嘴邊的人就不再是她了呢?
愛情會讓一個變化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柏小妍曾聽祖母這般說起,祖母這般告誡她,你可以有愛情,但你身邊的人絕對不能有。你可以變得盲目,但你身邊的人要絕對的清醒,因為她們要在你犯糊塗的時候,打醒你。
可是柏小妍沒有相信,所以當流螢和何風互生情愫的時候,她並沒有阻止,反而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一方面是因為顏暮的請求,一方面,是柏小妍想賭一次,她賭尹家在流螢心中的地位。
可是如今看來,這個賭,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奴婢當時只覺得是件小事,何風奉命保護主子,既然何風會放跑那二人,也就是說明那二人對主子並無不利。”流螢看了眼柏小妍越發深沉的面色,有些不安答道。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前一陣子何風和劉淳擒住的那幾名死士,現在可還在地牢裡?”柏小妍見流螢不安的模樣,也不打算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索性轉了話題。
“回主子,是的,雖然問不出些什麼來,但劉淳一直照您的吩咐,留著他們的命呢。”越千素來是個心思玲瓏之人,對柏小妍的心思揣摩的極好,故而一下就接過了話頭,“主子可是覺得那幾名死士與此事有關?”
柏小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幾個,可是皇后的人呢,要好好伺候著,日後還能排上大用場。至於今天這兩個女人,興許我們能用她們換些金銀財寶來,也說不定。”
越千聽著也捂嘴笑了起來,“主子自從決心辦醫館以來,是掉進錢眼裡了。”
“是是是,我是掉進錢眼裡了。”柏小妍模樣好不正經的看了越千和流螢一眼,似乎方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敢這麼說我,也不怕我這掉進錢眼裡的人扣下你的例錢來?”
“還請主子恕罪,是是奴婢說錯話了。”越千連忙告罪,可臉上哪來半分的緊張。
若是放在以往,看見越千難得的耍寶,流螢早笑個不停了,但是此時,流螢卻感覺到了一種疏離感。不大的馬車裡,只坐了她們三人,可主子與越千是那般的融洽,自己卻像是一個被遺忘的外人。
可是,流螢垂下頭,勸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人都有做錯的時候,以主子的性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只要認錯幾次,討好幾次,主子一定會柏諒她的。
這般想著,流螢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柏小妍安慰地輕拍了幾下無憂的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了扭脖子,將心中其他的煩心事放在一邊,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來。
大概是休息了太久了,柏小妍一時倒是沒能習慣這種精神緊繃的狀態。
“流螢,你去告訴何風和劉淳一聲,將地牢看好了,我不希望聽到一丁點風吹草動。”柏小妍邊往府內走去,便吩咐道,“尤其是今日那兩個女刺客,可別再念著昔日舊情,將人給放跑了。”
“是,還請主子放心,奴婢這就去。”流螢連忙答道。在她看來,若是柏小妍能這般諷刺的說話,那便是沒有將事情放進心裡,也就是說,沒有真的生她的氣。
“那便交給你了。”柏小妍看著流螢歡喜的背影,想到幾日前的那個傍晚,流螢也是這般歡快地搶去了看守木箱的活。
當心裡有了懷疑,一些柏本正常的地方,也會變得引人發疑。柏小妍自問,她也免不了俗,只希望這次不會再有什麼差錯。
才走進正廳,柏小妍就看見了坐在高位的白二爺,翹著個二郎腿,端著茶盞呼嚕嚕地牛飲著。倒真是個自來熟的人,這臉皮的厚度也是讓人汗顏極了。
“奴才實在有負小姐所託。”侍立在門外的謝管家一見到柏小妍,便垂著頭走了過來,想來眼前這主客部分的場景,在他的眼中,實在是他這個管家不力,才會造成的局面。
“謝管家無需介懷,有些話,你說了,他們不一定聽得懂。放心吧,不出一月,這尹府便能恢復平靜。”柏小妍低聲寬慰著謝管家,謝管家的能力這尹府中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這幾月來是將尹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住在一旁的戴太尉都忍不住想要搶人了呢。
可是古話說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像謝管家這樣的讀書人,能將所有瑣事都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可在白家人這樣目空一切的強盜面前,就不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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