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過魔宮找我了。”柏小妍垂著眉頭,淡淡回答著,陶安泰變作如今這般模樣,自然是被她所逼,可是她也是身不由己,與何冥幽硬碰硬,是她最不願看到的結果不說,陶安泰自然也吃不到什麼好處。
“什麼?王爺知道姑娘您在魔宮?”輕舞一臉驚訝,“那王爺怎的不將姑娘您帶回去?”
柏小妍淡淡的吐了一口氣,強撐著面色上的笑意說著:“那日他單槍匹馬闖入魔宮,意圖將我帶走,可是我.......”
柏小妍聲音淡淡,將那日在魔宮門口處所發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講述給了輕舞聽,看著輕舞愈睜愈大的雙眸,她也知,那日的確是她太過分了些。
音落,輕舞終於收回了眸中的驚訝,忽而長嘆了一口氣,“姑娘,您也是不易,這樣於您來說,實在是太委屈了。”
柏小妍的眸光黯了黯,只要能將江湖這第一大邪派清除,又何來委屈不委屈一說呢?就算如今柏國沒了,可是無論是柏國還是忘憂國,那群百姓,小妍是天下的百姓!
“姑娘,王爺他怕也是一時在氣頭上才做了這些事,您別怪他,日後待他得知真相後,定也會後悔如此做法的。”輕舞看著柏小妍那越來越暗淡的眸光,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沒有怪他,怪只怪我們緣分已盡,況且,這件事我也並不想與他全然告知了,或許這樣,他往後的日子裡,能夠過得安心一些吧。”柏小妍嘆了嘆,隨即低了低頭,掩飾了眼角那一瞬即逝的淚光。
“可是姑娘......”
“罷了,剛醒來,你也餓了吧,我讓袖鸞給你去弄點吃得來。”
輕舞欲要勸慰著卻被柏小妍慌忙打斷道,沒等輕舞回答,柏小妍便自顧自的起身向外而去。
可輕舞卻清楚的看見,柏小妍離開前,手指輕拭著眼角瞬間滑落的淚珠。
唉。
輕舞輕輕一嘆,自家皇上愛慕攝政王爺早已多年,如今終於功德圓滿,兩人感情還未得到溫存,便因魔宮之事,心生嫌隙,日後當皇上完成了自己的計劃之後,她定要在攝政王面前將這一切如實告知,那時王爺定會後悔今日所為,好好地珍愛皇上的。
“輕舞姑娘,這是姑娘吩咐給你的。”袖鸞端著糖粥向著輕舞而去,口吻輕緩,滿是關切,“姑娘說,輕舞姑娘吃過飯後便好生休息休息,她自己出去走走。”
“好。”輕舞應著便接過袖鸞手中的糖粥,輕輕一動,渾身劇痛,連端著粥碗,都有些吃力了。
“奴婢名喚袖鸞,輕舞姑娘有事隨時吩咐我便是。”袖鸞輕然一笑,緩聲說道。
“好,多謝你,我也是姑娘身邊的丫頭,日後叫我輕舞便是。”輕舞艱難的點頭笑了笑應著。
“你也是姑娘身旁的丫頭?”袖鸞面色一驚,顯然沒有料到,看到昨日裡姑娘對她如此關切,甚至親自在床邊守了一夜,她本以為輕舞是姑娘的親生姐妹,沒想到竟然是姑娘曾經的丫頭。
“是啊。”輕舞輕聲的笑了笑。
“姑娘對你可真好啊。”袖鸞滿是歆羨的說道。
“是啊,姑娘對我如親生姐妹一般,從未將我當做過下人看待。”輕舞聽得袖鸞如此說,自然也是驕傲極致,有如此主子,她這輩子還有何遺憾。
“你真是有福氣。”袖鸞的眸光微微的黯了黯,語氣中滿是羨慕。
“只要真心待姑娘好,姑娘一定會傾囊相向。”輕舞唇邊微微揚起,還記得多少時日之前,她也如袖鸞一般,打心眼裡羨慕著惜月在皇上心中位置的,沒想到今日,她竟同惜月一般,成了皇上心中不可割捨的一個人。
“恩,袖鸞明白,那你先吃,我先下去了。”袖鸞微微點頭,對著輕舞禮貌性的欠身,隨即轉身離去。
輕舞看著袖鸞漸漸離去的背影兒,她知道,這些日子,皇上多虧了袖鸞了......
而這邊柏小妍自梨花院外而出後,便在魔宮內四下轉著,今日看到輕舞,便愈發的激起她對往昔的回憶。
不管是昔日裡的罹訣也好,陶安泰也好,當是她人生中最美的經歷。
只可惜,如今柏國已滅,就算是陶安泰心中於她有恨,肆意報復,她也無法再像曾經一般,與他談笑風生、情意漸濃了。
若是她三個月裡,能夠成功的離間魔宮在江湖上的地位,她便會攜著輕舞,永遠的離開京都,再也不踏入京都半步,與那人,自是再不相見。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笑,他的冷,他在她面前強撐的笑意,便與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柏小妍黯然失神,腦海之中盡是陶安泰平日裡的模樣,甚至印象最深的便是他得知皇宮出事後,快馬加鞭自盂縣趕回,受傷在身,卻強撐不說,即使她不知,磨蹭著他的傷口,他也是淡淡一笑,寵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