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淡淡一聲:“沒關係!”
火車到達天津時,我微笑的與他道別。這樣的一面之緣,這樣的他,也許再也不會遇見。可這樣一份陌生的溫暖,卻為我本一個人的旅途,罩上了一個安全的防護罩。
我有些略微的心安,可我也知道。分別後,我還是我,他還是他,我們才真是兩條平行線。那臨時的溫暖,在我的空虛裡終會消失。
到天津時,他送我下車,幫我拎了行李箱,甚至還笑問:“怎麼這麼輕?”
“一無所有唄!”
我玩笑道。
他也一笑,卻笑地別有深意。
送我到車廂外面,真的要和他道別時,我卻沒有說再見,只是說了聲謝謝!
謝謝他,給過我短暫的溫暖和安全。可話到嘴邊,只剩下兩個字。
“謝謝”
跟這麼一個陌生人說太多就沒趣了。
兩個互相都不知道名字的人,卻因為這樣一場邂逅,在轉身時默契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給段旅程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一直記得這個人,就像,我一直記得他的那個擁抱。即使我知道那毫無意義,但也需要這份回憶,填充我的寂寞。
三年後,我進入了xng集團,做了貿易部經理,時常跟著擁有革命友情的席天陽南征北戰。
終於在瀋陽的一個飯局上,又見到了那個男人,三年不見,他沒什麼變化。
他似乎還記得我,對我投以微笑。
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繁華落盡,我和席天陽把這一行人送到飯店外。
在看著他們轉身離去後,他突然轉回了身,走到我身邊,淡淡一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沈巖!”
我盯著他向我伸出的掌心,過了很久。緩緩的,握過那溫暖的手掌:“歐雪萊”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從那天起,我把他從那個虛幻的火車裡拉進了現實,真正結識了這個叫沈巖的男人。
畢業三年之久,我沒有再戀愛,卻又意外地遇到了他,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我,這是緣分,他好像也不討厭我。
可我卻不能對他流露出什麼,因為我分不清那是空虛寂寞還是情至之處,我總想看見他,哪怕還是像那九個小時,什麼都不說,也好。
工作中的我,疲憊不堪,卻要保持鬥志昂揚。
想起那短暫的九個小時,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我變了,他,我根本就不瞭解,何談改變!
之後的飯局上,常會看見他,他和我們總裁席天陽關係不錯,席天陽也正式地把我介紹給他認識。
女人的直覺,總是異常準確,我不用看,不用聽,似乎有著一個特殊的感官,知道了他內心的牽掛,他不說,我也不問,我們就這樣一直維持在朋友的概念裡。
就這樣也好,否則,我也許會永遠失去這麼一個人,且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我都不願再經歷失去的痛和無奈,他是個聰明人,我們相處這麼久,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我相信他懂。
我要在我的世界裡,日益強大,照顧好我自己,也照顧好我們之間的友情。
可上天似乎並不那麼樂觀天下事,他非要搞出點動靜來,偏偏就讓我知道了他的苦楚,偏偏就把他的痛苦這麼直接地放在我面前?
我能做什麼?
我能怎麼辦?
我知道我們有緣分,也甘願維繫著和他之間的紐帶,可我費勁心思地理智,難道終究要因失去而坍塌嗎?
我毫無辦法,只站在他幾步遠的距離,看著他,祝福他。
如果有來生,我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認識他,在世界的另一頭,他的世界我未曾去過,好與不好,也不會讓我如此牽掛!
可這一生,我既然認識了你,就只能祝福你,看著你,我求你,給我好好地幸福地生活下去!
佛祖說,你這一世,只做掃地僧。
我問佛,那如何讓世人明白,何為情摯?那小神此次下凡,做了和尚,那豈能完成度化眾生的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