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不信他一點都不愛我。可我就是不懂,他為什麼就不敢邁出這微微的一步。既然,都說了,讓我別後悔自己愛過他,可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點點的希望?沈巖,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一直,不敢看向坐在對面的他。
沒有原因的悲涼,就這麼清清楚楚的灑在了他的周圍。連我這個邊哭邊說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哀愁。
“亦云,也許,他只是怕吧!怕自己愛你不夠,怕你不夠愛他。”
“亦云,別把男人都想得太勇敢。他們也許在兇險與事業面前,勇敢而果決。但對待感情,他們也是會害怕的。特別是像我們這樣家庭裡,教出來的孩子。不是嗎?”
“我也想愛她的,我也不敢承認的。我怕啊,我怎麼忍心,忍心再把一個好好的女子,拉進這無邊無際的悲苦深淵呢?我總想,我要不是沈巖,那多好呢?可我是啊,我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只延續著沈家的使命,把除了財富之外的人情淡薄,繼承下去。”
“亦云,我希望我愛的女人,平平凡凡的過完她的一生。有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丈夫,有個能帶給她歡笑的孩子。甚至,能有一個偶爾會跟她生生氣的婆婆。就這樣,過得生機盎然。”
“我不敢說愛她,是因為她真的只適合當一個普通人家的老婆,媽媽。她不適合,不適合沈家,不適合沈巖。亦云,不是不敢愛,是不敢說愛啊。”
我靜靜的聽,聽到自己靜靜的落淚。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從來都只肯以清冷示人的沈家巖少,第一次,鏡片後的目光,藏著紅絲和淚光。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擦了擦了臉上的淚痕,深深的吸了一口帶著酒香的空氣:“你比我慘!”
他往椅背上,靠了過去。
撥出一口氣,輕笑著出聲:“是,是啊!”
我給他斟上了一杯酒:“喝吧,我心理平衡多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真得覺得自己心理平衡了許多。我像是漸漸的能理解一點子安的心理,也稍稍的能釋懷他離我而去。
那天,我們倆誰也沒醉。
番外寶寶
那一年,我17歲,沈巖25歲。
那一季,我讀高二,沈巖剛剛回國。
那一天,沈氏一年一度的集團年慶晚宴。
第一次,我陪爸爸媽媽首次出席這樣正式的場合。沈伯伯拉著我的手,熱情的把我介紹給所有人,他也拉著我走向你,並把我的手放到你掌心裡:“小晴,可是你韓伯伯的寶貝,她第一次參加酒會,你要照顧好她,不然,我可不饒你這小子啊!”
“沈大哥”,我握著你暖暖的手心,怯怯的叫。
可你,好像不高興。但仍然衝我笑了笑:“小丫頭,不叫我得得啦?”
那天,你邀請我跳舞,牽著我的手,把我輕擁在懷裡,你的呼吸,你的味道,包裹著我,讓我昏昏然。
心不規則的跳。
之後,我時常給你打電話、寫信。可你卻從不主動聯絡我,即使你有來信,每次也很短。
我拿著回信,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你把我帶著滿世界的跑,上山下海的鬧。你帶著我到你的朋友圈子裡,聽到除裴若以外其他人的調笑,他們說:“巖少,你從哪兒拐來這麼個漂亮小女生?簡直就是老牛吃嫩草!”
你微微的笑,不解釋,安靜打牌。我就那麼靜靜地坐在你身邊,帶著滿心的竊喜和甜美,衝著你:“沈大哥這…
沈大哥那…”
我每次電話裡總自稱小晴兒,就像信的落款上一直都是小晴兒一樣。
我渴望你能這樣叫我。
可是,你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叫我小妹,卻改了口,喚我:“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