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門嗎?”
也不知道會是誰,我祈禱著,不是他太太,更不要是郝陵則。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去吧!是四季的時總。”
時墨含進來的時候,我有幾分尷尬。站在那裡,倒是進退不得的樣子。
還好,他吩咐了我去給時墨含泡茶。甚至,特意囑咐了,要茉莉青餅。我雖是不解,但也按著他的話,去了一樓的茶水間,倒真是見到了一款精緻的茶餅。
給時墨含遞上茶的時候,他只是望著沈巖淡淡一笑,那樣子,像極了這款茶的味道。我稍稍的往後一退,本想說讓他們先聊。
沈巖卻接過了我手上的茶托,指著一旁的沙發說道:“坐吧!”
我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怕自己這樣的忐忑不安,更是讓沈巖為難。只好,依著他的話,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沈巖架著腳,手肘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指尖抵著額頭,嘴角像是擒著一抹取笑。看著時墨含託著瓷碟抵在鼻尖下,像是深深的吸進了一些茶香。淡淡出聲輕問:“怎樣?不比你那談沫兒泡出來的茶差吧!”
我不明就裡坐在一側,見那時墨含倒也不回話,只是一臉認真的抿了抿茶,接著無所謂的聳聳肩,低低一笑:“茶可比沫兒給我準備的茶好!”
沈巖,突然撫掌大笑。
我在一旁看著莫名其妙。
“為了一杯茶,你竟然一個月飛一趟深圳。我這茶,恐怕再好,也不及你那來回的機票吧!你算算,多少年了?你為中國航空事業做出了多麼大的貢獻啊!”沈巖指著這小瓷碟裡的清茶,笑意盎然的反問。
時墨含唇角一彎,伸了手,取過這白得有些透通的瓷碟,一口抿過那澄黃的茶湯。
“她躲得我,遠遠的。我要不給航空事業做出點貢獻,也許就真得去天邊尋她了。多遠啊!我怕來不及呢!不像巖少你啊,觸手可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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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瓷碟往我這個方向,推了推。目光,也輕輕的略過我的臉。可那餘光,卻含著笑,落在了沈巖的位置。
沈巖收住了唇邊誇張的笑,緩緩的搖了搖頭:“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啊!”
拿著茶盅的我,無由的為他的話,感到一分悲涼。
抬了頭,看著他。卻正好,探進了他鎖著我的目光。一時間,倒也忘卻了自己手中倒著的茶。
“滿了,時小姐!”
我一怔,急急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也收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茶几上,茶湯已溢位不少。我抱歉看著的時墨含,他卻極度不在意的,自己抽過了紙巾,擦了擦。端起瓷碟,又一口抿過。
“這茶好,茶壞。對我來講,沒多大區別!區別在於,陪你喝著茶,聊著天的那個人是誰。要我像巖少你這樣,給我一杯白開水,那是也必定是人間最美的白開水啊!致純,致淨。”
雖是聽不懂,但卻仍是感慨於他這短短的幾句話。喜歡他那致純,致淨四字。
那話裡的沫兒,讓我不由的想起,時墨含說過的那個捧著書,坐在湖邊,抱著一杯青檸茶的女子。
沈巖的眼底,漸漸的攏起了認真兩字。
時墨含謝絕了我準備倒下的第三杯茶,微微的靠近了沙發,在沙發裡挪動了好幾個姿勢,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懶懶的,朝著沈巖開了口:“你我啊!除了那個人,還有什麼是自己的呢?”
沈巖不答話,只是放下了架著的腳,又側了臉頰,看向還剩一點點的輸液袋。
“你到是好,把自己的變成別人的。我說,你這是做什麼呢?有必要嗎?”
指尖,握緊了茶盅。
這前一分鐘,似乎還漫溢著歡樂的客廳,頓時有了幾分火藥的味道。
“墨含”
沈巖轉回頭,冷下了那張臉。甚至,連聲音都冷上了幾分。
我坐在一側,看著這樣的他。不禁一怔,我有多久沒有見過他這樣了?最初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後來,會跟我開玩笑了,會跟我生氣了,會跟我吵兩句了。
會得,就像是身邊最平常的人一樣。以致於,我都快要忘記他原本的樣子。
這樣清冷的厲害。
讓我,如此的不習慣。
“我時墨含啊!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在慕容塵離開我的時候,放棄了做心臟移植手術。可我不是照樣把她留在身邊了嗎?生也好,死也好,你得讓人家明明白白的不是嗎?沒錯,我至今也還沒有告訴她呢!就算我一個月發飛一次深圳,我見了她無數無數次,我還是沒有告訴她。是我膽怯,是我懦弱,可我時墨含就敢讓她談沫兒這輩子非我不嫁。你呢?”
“你到好啊!你好!你到是風風光光的把人家給嫁了,還讓人家挺著個肚子,把自己嫁了!”時墨含咣噹一下,順手就把那瓷碟,朝著牆面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