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著他,在一旁坐了下來,側坐在他身旁,看著放在客廳一角的行李:“今天一天,我好像就跟心裡少了什麼似的,不安極了。”
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但什麼也不說。
“我…
我不是相信你,可我總覺得,不踏實。我覺得好像一離開這裡,所有的事情就都會發生變化一樣。就像…就像剛才郝陵則說的那樣,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誰也不能保證這段時間裡,不發生些什麼。”
“郝陵則?”他挑了眉,唇角一直掛著的淺笑,莫名的深了幾分,帶上了一份我不懂的神色。
“嗯!”
我抿了抿雙唇,微微的一點頭。
他的手指,落在了我的臉頰。捋了捋散落在耳旁的頭髮,將它們掛在了耳後。低聲輕問:“他還說什麼了?”
我隱隱的覺得,沈巖是有在生氣。可至於氣什麼,我到是一下子分不清,是自己惹了他,還是郝陵則惹到了他。
“跟我說,一路平安,跟我說,能不能不要去。”
最終,我還是沒有去的。
因為郝陵則的一個電話,沈巖莫名其妙跟我生了氣。拉開了我一直挽著他的手臂,站了起身一言不發的就往外走。
我完全被他這樣的反應,嚇到了不知所措。等到他的車,開出了前院,我才反應了過來,拉開門跟著他追出好一段路。
他一夜沒有回來,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給他打了多少個電話。一直打到了電話裡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我也不肯停下無休無止按著重撥鍵的手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讓他突然之間,有了這樣的反應。
等到第二天,我自己拉著行李,走到機場準備入閘的時候。他卻匆匆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捉著我,跟我說:“不想去,就不去吧!”
我記得,我好像一直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包,握到指關節都泛白。才攢夠了力氣顫著聲音問他:“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啊?”
“語兒!”他伸著手,像想要攬過我的肩頭,我卻大大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啊?我打到手指頭都快要撥動電話鍵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為什麼就不肯接我一個電話呢?你要轉頭就走,你也要告訴我一個理由是不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你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掉頭就走。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語兒”
“是我自己先學會貪心了,是不是?如果,你不能給這樣的承諾,我沒有逼你。我從來就沒有逼你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呢?你知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經被折騰的體無完膚了?我那麼不情願,可你說讓我等兩年,我同意了。我走到關口的時候,簡直就是萬念俱灰了。可你卻跑來拉著我,跟我說不想去,就不去吧!沈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好好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眨了眨泛著紅絲的雙眼,往前走了一步,臨近我身前,接過我手中的手袋:“你又一晚上沒有睡覺,是不是?”
他竟然還有心思,管我睡不睡覺嗎?
我不可置信的側仰起了頭,看著機場透光的頂棚,自嘲地輕笑出聲。
“不是不想去的嗎?不想去,就不去吧!總逼著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對。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對你才是最好的安排,才是正確的。”
他止住了自己的解釋,伸了手,當著已經有不少駐足圍觀的人群,將還有些掙扎的我,摟進了懷中:“要你走,我也捨不得的啊!”
因他一句我也捨不得,熱淚盈眶。
原本在他身側左右掙扎著雙手,也不知道怎麼著就狠狠的,無力的捶在了他的後背。
“你就是欺負我,欺負我,欺負我…”
他就這麼任由著我,這樣放肆。甚至,連原本還緊緊箍著我的雙手,也漸漸的鬆開了一些,好讓我打得更為順手。等到我像是自己打得累了,抽泣著抬起頭,看著含著淺笑的他,才發現自己身邊,已站了不少正低頭竊語的人。
心裡咯噔一下。
“沈巖…”
我想,這下我是真的闖禍了。
他暗暗的無奈一嘆,試過我臉上帶掛著的淚痕:“唉…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收回了自己有些閃爍的目光,心跳加快的看向他:“什麼事?”
“航班已經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