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間,有一個站在小樓之上的花娘大叫起來,“快看,快看,好多孔明燈。那燈上還有畫!”
她才仔細的看了那畫一眼,便嚇得尖叫起來。
她這樣一喊,周圍的小娘子都跑了出來,只見那孔明燈畫得端是簡單粗暴,竟然乃是吳王的死狀。
吳王貪花好色,這風月場上誰不認識他,是以小娘子們,只一眼便瞧出來了。
而此刻不光是他們,便是城樓上計程車兵們,也都瞧見了。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嘭的一聲,襄邑城外的壕溝頓時起了熊熊大火。
賀知春站在高地上,對著城樓上的陳琛揮了揮手。
開玩笑,她在張仵作那裡,簡直看過了人的一百零八種死法,來幾個驚悚的嚇得城裡人做噩夢的畫,簡直不要太容易。
陳琛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不一會兒,整個襄邑城都戒備了起來。
賀知春笑眯眯的扯開了嗓子喊道:“陳琛,你快把我三哥交出來。我三哥身受重傷,親口對我說要投降,隨我回長安。但是你這個小人,竟然將他搶了回去,活生生的要拖死他,然後取而代之。”
“陳琛,你這個背主的小人,也妄想要黃袍加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嗎?我三哥便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陳琛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他怕是在做夢吧?
明明就是太子來圍剿他們,怎麼變成了太子英勇救兄長了呢?這個故事裡他陳琛才是壞人?
什麼鬼?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皇帝啊!
“你莫要使離間之計,某對吳王赤膽忠心,日月可鑒!”
賀知春嘿嘿一笑,陳琛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完全沒有辦法預測太子會從哪裡出牌。
就像她竟然會先射箭把壕溝燒掉一樣,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吳王早就覺察出你有異心,所以去打汴州,才寧可帶蘇哲,都不帶你去;而他被圍困,你遲遲不去救援,就是接回了吳王,也不去州府尋良醫,反倒是讓他留在襄邑,嘖嘖……你的小心思,已經天下人盡知。”
“你莫要妖言惑眾!”陳琛說著,搭弓尋找出手的機會。
賀知春翻了個白眼兒,她才不怕呢,她站的這個地方,便是阿韻都沒有辦法射中人。
“我妖言惑眾?我三哥重傷,宋州大軍個個都看在眼中,他傷的是兩條腿,你見過瘸子還想當皇帝的嗎?你敢說,你就給一句話,我三哥的傷好了沒有,還是已經被你害死了?”
陳琛沒有說話,他身旁的副將看不下眼了,大吼道:“大王還沒有死,將軍尋了名醫在醫治他,你不要含血噴人。”
“還沒有死,那就是快死了咯?宋州的百姓們,你們覺得,跟著一個快死的大王,和一個想要黃袍加身的叛將,有什麼前途?我大軍只要圍困宋州數月,你們便全都要餓死。”
“宋州織造發達,你們可能有一倉一倉的布匹,一倉一倉的白疊子,但是你們能夠有多少糧食?宋州軍不種地,也要吃你們的糧食,那麼,最先餓死的人是誰?難道會是他陳琛嗎?肯定不是。”
賀知春正說著,就見崔九走了過來,笑道:“成了。”
賀知春擺了擺手,“哈哈,正好,再說我嗓子都啞了。回營地喝糖水去。”
那襄邑城的百姓正豎著耳朵聽,可不想怎麼就沒有聲兒了呢?那心中猶如百爪撓心,你倒是說啊你!
說說我們要咋辦啊?留下我們瑟瑟發抖,惶恐不安,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