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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在汴州的雍丘縣修整了兩日,等來了前來支援的曹州軍,便朝著宋州進發。
賀知春騎在馬上,眼睛是不是的偷瞟著曹州司馬,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麼胖的武將。
是胖,不是壯。
圓圓的腦袋宛如馬球杖下的那顆大球,那身子,像是四面揚起的風帆,讓人覺得一不小心,他就要被戳破了。
最可憐的是他胯下的駿馬,四條腿都在微微發顫,每次若是走過泥濘之地,這位大兄弟一準要陷進去。
她可算是明白,為何曹州軍來得如此之慢了。
因為曹州司馬每隔一段路,都要換一匹馬,不然的話,馬要累死去……
曹州司馬深知自己不受待見,見賀知春看過來,舔著臉笑了笑,“殿下要吃點肉幹嗎?某家中祖傳秘方,好吃得很。”
他說著,遞過來了一把肉幹。
賀知春也算得上是食道高手了,只一眼就看出這個肉幹的非凡之處,她想著,伸出手來,勉強笑納了。
曹州司馬眼睛一亮,又掏出一把肉幹來,自顧自的嚼了起來。
他們從汴州出發,進入宋州的第一個縣便是襄邑。
話說聖人待吳王,已經算是十分的親厚了,宋州乃是上州,州中有汴水流過,水陸兩道都十分的便利,且宋州人多養蠶,撇開南地不提,宋州在中原地區,已經算得上是絲綢之鄉,商貿發達,十分的富庶。
而這襄邑縣,四通八達,汴水更是穿過城中,能以小舟通行。吳王重傷不得遠行,宋州軍已經全部退守襄邑城中。
大軍遠遠的望著襄邑城,便要在此安營紮寨。
賀知春同崔九對視一眼,尋了個高地,遠瞭襄邑,這一瞧,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這宋州司馬陳琛果然有幾分本事,遠遠的都能夠看到襄邑城外新挖好的壕溝,雖然看不清楚裡頭有什麼,但若是賀知春自己的話,肯定要在裡頭放上尖銳的竹樁,荊棘,然後澆上火油,便是不戳死你,那也要燒死你。
而在城頭之上,已經安置好了整齊的投石機。
這一場仗不好打了,若是硬攻,那肯定要傷亡慘重。
賀知春沉思了片刻,招來了元魁,“你去找幾十個能說會道的宋州軍俘虜來,務必要水性好。”
元魁不明所以,但是很快還是挑選了一群人過來。
賀知春咧嘴一笑,“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
是夜,襄邑城外靜悄悄的一片,如今乃是二月初,天上的月牙兒幾乎看不見,黑茫茫的一片,越發的顯得不遠處朝廷大軍的營帳燈火,猶如兇獸,注視著襄邑城。
整個襄邑城,以汴水兩側最為繁華,多是酒肆花樓,若是平日裡,這汴水猶如胭脂喝,兩岸的花娘們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甚至興致來了,還對歌一曲,好不風雅。
只是如今大軍圍城,人人惶恐不安,汴水兩端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