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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起,草葉上還墜著點點晶瑩水珠。
一陣窸窣聲響起,一人一手拿著魚竿,一手拎著竹筐,悠閑地從及踝的草地上走過去,沾了露水的衣角上綻開一小朵一小朵深色,最後停在溪邊,放下手裡的竹筐,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往魚鈎上掛了餌,抬起魚竿便甩了出去,輕輕一聲響,餌便墜入水中。
“鼻子還挺靈,都找到這兒來了。”旁邊一戴著鬥笠的中年男子聲音帶笑道。
方才坐下的人看著水面,“琦叔你幾乎天天來著釣魚,這樣都找不到那才奇怪吧。”
話音落下,兩人轉頭,正是白驚蟄和白琦,一大一小,相視一笑。
白琦回頭,忽然嘆氣,“你現在掛著這麼大個魚餌扔下去,我是必須得咬了?早知道我就狠狠心早點去找你。”
“明明是我跟琦叔都是釣魚的人。要是琦叔會眼饞這個魚餌,還扔水裡去幹嘛,自己在路上偷偷摸摸吃掉再回去不就好了?”
白琦扭頭掃了她一眼,啞然失笑片刻,“你這鬼靈精,又跟你琦叔裝糊塗。”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這個鬼靈精不是一眼就被琦叔你被看穿了?”
“嚯,這是在拐著彎罵我是老鬼靈精了?”
“這話是琦叔說的,我可沒說。”
“看看,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跟你爹越來越像了。”
“這只能說明我是我爹的親女兒。”
白琦忽而默然,白驚蟄也沒再說話。
“真不打算放過你琦叔了?”白琦輕嘆一聲。
“當然不能放,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要放了琦叔,我怕是要在風吹日曬雨淋裡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白琦搖頭輕嘖,“合著這麼些年我是白對你好了,現在還要拉我去風水日曬雨淋。”
“沒辦法,誰叫琦叔攤上了我爹呢?攤上了我爹,自然我也就要黏著琦叔咯。”
“得得得,父女倆都是臭不要臉的,我認了,認了,這總成吧。”
聞言,白驚蟄笑逐顏開,“成。”
“以後的路……你想好怎麼走了嗎?”
琦叔的語調忽然凝重嚴肅起來,白驚蟄明白他在問什麼,垂下眼簾,默然良久,而後緩緩道:“既為人臣,忠君之事。白家軍這柄利劍若是因為鋒芒過盛而讓皇城裡的那位起了什麼心思,只要兄弟們都能有個好去處,我也跟琦叔一樣樂得清閑,天天跑這兒釣魚來。只是現在,內憂外患,南境,至少永州城白家軍必須守住。”
聽完她的話,白琦半晌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看著水面,抹了長嘆一聲,緩緩吟了一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無盡唏噓。
白驚蟄嘴角淺淺一彎,沒答話。
見她淺笑不語的樣子,白琦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這性子啊,屁大點事還能哭一場,結果偏偏是越遇到大事越沉得住氣,打掉牙也和血吞。你說你跟平常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一通折騰,或者直接嫁人算了,我也跟著你一起撂挑子多好。現在局勢越來越緊張,你還非得往上迎。”
“那這不是沒辦法嘛。”白驚蟄笑笑。
白琦又看了她一會兒,“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命好還是命不好。從小到大,什麼好吃的都吃過什麼好玩得也都玩過。結果剛長大沒幾年,就遇到這麼多糟心的事,還不能躲不能跑。要是能像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及笄之後嫁人相夫教子,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像大多數的人一樣長大,再尋得一良人,成親,相夫教子是挺好的。可是誰叫我是威風八面的白家軍主帥白守川的女兒呢。”
“祁王呢?你去找過他,怎麼說?”
白驚蟄笑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琦叔。只不過我想做的事,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拽不回來的。”
話音落下,兩人默然。
是大羅神仙都卸不下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