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春用力點點頭,見她似乎不相信,實在憋不住了,就把自己聽說的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大家都在說那天你跟朗少爺從付家回來之後,這位付姑娘就被罰跪在祠堂。付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罰自己的女兒?”
白驚蟄聽完,抿緊了唇。
好你個付雲桑,竟然跟她玩陰的?
等著,她非得報了這個仇不可!就算元朗在,也沒用!
兩日後,白驚蟄一早便去了蓬萊閣。
蓬萊閣是幾年前才建的,就建在四通酒樓斜對面,據說是照著帝都的蓬萊閣建的,只不過不及帝都的宏偉,故又被稱作“小蓬萊”。三層樓閣成圓,中間引了閘北河水進來造湖,湖中一個精緻的蓮花臺,可供人奏樂起舞。
這裡是有權有勢的人玩樂之所,男女都有。白驚蟄是及笄之後才被允許進入。
到了蓬萊閣,白驚蟄才知道為何她要找的那人會選在今天。
蓬萊閣那個來去無蹤的老闆從西域請了幾位胡姬,今日首次獻舞。這幾年,永州城的胡姬越來越少見,來捧場的人自然不少。
白驚蟄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人。這人來人往,要察覺出點什麼實在不算易事。
白驚蟄被小廝進去,在一樓靠近廊橋的位置挑了個雅間。
隨著時間過去,人越來越多,男男女女,絡繹不絕。白驚蟄隔著竹簾目不轉睛地盯著從前面酒樓進來的人。
忽然,她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付雲桑不茍言笑,一出現便顯出與其他女子不同。見了她,不少人掩唇竊竊私語著。不過她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旁若無人般往裡走。
這心性沉穩得,白驚蟄都忍不住佩服她。
見她往廊橋這邊走,應該是要上樓。白驚蟄還惦記著她下藥之仇,不過自己今天有要事在身,“報仇”的念頭剛冒出來一瞬就被壓了下去。
就再留她兩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不是堂堂付家大小姐嘛,今日也有空來這兒消遣?”廊橋上一個身穿妃色裙衫的女子笑道,聲音大得白驚蟄這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付雲桑面無表情答了一句,“今日有空來這兒消遣。”
一字不改地頂了回去。
聽得白驚蟄不禁笑出聲。
那女子被這付雲桑態度有些下不來臺,但又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不好發作,幹幹扯了扯嘴角,就在付雲桑轉轉身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跟旁邊一個身穿黃衫的女子使了個眼色。
白驚蟄在這邊看得分明,微微皺眉,還沒來得及弄清她們的企圖,就見那黃衫女子狀似無意地冷不防伸出腳,絆了付雲桑,那妃色裙衫的女子最先反應過來,“哎呀”一聲,看似是想去扶付雲桑實際卻借勢往她身上一撞。
付雲桑整個人栽進了河裡。
白驚蟄噌然起身。
“救……救命!”付雲桑在水裡拼命撲騰。
白驚蟄一驚。
她不會水!
可是自己一出去,勢必打草驚蛇。
環顧一圈,周圍到處都是人在圍觀看熱鬧,卻沒人下去救人,也沒看到一個小廝。
焦灼地等了片刻,還是沒人下去,白驚蟄深呼吸,眼睛一閉,一咬牙,罵了一句撩開竹簾就跳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