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霓給茂娃洗臉的手頓了下,發燒的時候宋菲菲已經替換她了,宋菲菲的記憶裡有這個印象,陳老太一提,陳心霓也想起來了,都是驚悚的印象,奶奶哪隻眼睛看他照顧的仔細精心了?
喂藥都快喂到鼻子裡了,水灑了一身,擦臉能把臉上一層皮擦掉,那是虐待,好嗎?
身體有病,即使靈魂是宋菲菲也是暈乎乎的,那人鬍子拉碴,一副土樣,宋菲菲對他的印象極壞,被他碰一下,宋菲菲就尖叫,各種罵各種拳打腳踢,那人一點也不介意,似乎脾氣還算好,挺好欺負的樣子。
到了晚上,宋菲菲直接將門關死用桌子椅子頂著門不讓那人進門,那人沒生氣還在外面笑,進不去門,他便在外面露宿了幾個晚上…
陳心霓稍微回憶了下,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那人還挺可憐的,這個念頭一起想到他們新婚那日的情形收了那點憐憫,宋菲菲做了很多事,也只有這件是她贊同的,那人也是活該,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凍的發高燒,被宋菲菲趁虛而入…
想想如今人都死了,也不和他計較了,希望他的在天之靈保佑自己順利賺錢吧…
“媽,你孫子都餓的叫喚了,你還不趕緊做飯…哎呦,傻妮兒回來了啊…你來的正好,家裡水缸的水快沒了,你去把水缸挑滿吧,這缸裡的水本來就不多,你這一洗臉,連吃的水都沒了…”陳心霓剛把茂娃收拾好放到了架子車上,從土屋裡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碎花外套,油亮的頭發披散著邊走邊梳,顯然剛起床,圓胖白淨的臉上嘴唇厚翻,眼睛眯著,眼角下垂,眉毛卻有些像立起來了一樣,看上去有些兇,她梳著頭發說著理所當然的話,連點客套也沒有。
“二嬸兒…”陳心霓看到來人低頭叫了聲,看到這個女人她本能的害怕,她一說讓她去挑水,她立即想去找水桶的,清醒的理智讓她沒有那麼做,心裡生出憤怒的情緒。
她初來大樹林村時,才八歲多,剛受了打擊,這個女人,不但沒一點長輩樣,還指使她幹活,動不動就罵她,有時候還會打她,就這樣還一副她欠了她的樣子,這也是她這麼多年還不見一點好轉的最大原因。
“貴子家的,飯都做好了,鍋裡熱著,妮兒才回來你就讓她幹活,沒這樣做的”陳老太有些不滿的說了句,早上她一大早起來做飯,這二兒媳才起來。
“媽,你這話太外道了,嫁人不是一家人了?這麼多年,她吃我的穿我的,我讓她挑個水,就不願意了,你心疼她,你挑啊,要是沒水,我只好帶著你孫子回孃家了…”陳二嬸撇了撇嘴說道,她本來也是不講究的人,對於原來傻乎乎不會反抗的傻妮兒更是不會委婉客套了。陳心霓嫁人陳二嬸得了錢挺高興的,可是這主勞力走了,家裡的事多起來,懶慣了的她很不習慣,家務事很多都落到了陳老太的身上。
“妮兒,你別管,今兒我不去看戲了,你先去吧,奶看見你就高興了”陳老太被這媳婦兒欺負慣了,動不動就說帶孫子走,這老人家的封建思想觀念重,又好著在鄰裡的面子,事事順著兒媳婦,就算這樣,她也不想再讓陳心霓受欺負了,跳出這個火坑就夠了,有什麼事她來做。
“奶,我走之後都是你在挑水做飯洗衣服嗎?”陳心霓聽他們這麼說問道。
“不她做誰做,你要心疼她,回來替她做啊”陳二嬸翻著白眼說道。
陳心霓聽到陳二嬸的話氣的發抖,陳老太身體不太好,還是小腳,平時走幾步路腳都疼,手上關節也有風濕,總是有些顫巍巍的,她在時,都是搶著幹活的,陳老太要幫她,她都不許,她不會讓陳老太幹活沾冷水的。
“妮兒,你走你的,我這把老骨頭還做的動”陳老太說著從坐著的椅子上起來說道。
“我來吧”陳心霓低著頭頓了下將陳老太按下,讓茂娃坐在陳老太旁邊的凳子上,去了趟茅房。
“傻妮兒,快去挑水啊”陳二嬸已經梳好了頭發正掃著身上的頭發絲,瞥了眼陳心霓說道。
陳心霓依舊沒有說話走去了廚房,陳二嬸以為陳心霓去拿水桶和扁擔了笑了下便去茅房了。
“奶,我給你包了饅頭,我車上帶著水壺,再給帶個板凳,我們走吧,你坐車上,我拉你,茂娃自己上車坐好”陳心霓從廚房回來拿著個布袋放在了架子車上對陳老太說道,茂娃乖巧的上了架子車坐下。
“妮兒啊,你自己去吧…”陳老太擺擺手說道。
“奶,今兒你啥也別想,他們自己有手有腳,餓不了”陳心霓不容陳老太分說將人攙扶到了車子上,拉著架子車往外走,還沒走出陳家便聽到一聲慘叫。
“這是怎麼了?”陳老太聽到似乎是陳二嬸的聲音問道。
“沒事,你知道二嬸就會亂叫,我們走我們的,奶,你以後別做家務了,二叔要是知道,不知道多心疼”陳心霓沒停步的往前走。陳二嬸一貫不講理,陳心霓如今還沒修煉到可以和她對罵的地步,可是心裡憋著口氣,不出太難受了,便先去茅房把墊在踩腳磚頭下的瓦片給踢到了茅坑裡,那瓦片是她之前墊的,沒有那瓦片,踩在磚頭上蹲下很容易重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