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不好吧……”白陽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吞吞吐吐地推辭著。
王社低聲抽泣著,白陽沒辦法,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衣袖上蹭著鼻涕。
後來,倒是那個嶽青州開了口:“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不!”王社邊說著,邊抓緊了白陽的胳膊。這勁兒使得,哪怕真是鬼也不一定受得了。
白陽掰著那人的手指,告訴他一定要冷靜。可王社也聽不進去,哭得跟孩子似的。白陽沒辦法,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嗯?”王社哭著問道。
白陽表情柔和地看著他:“人死之後不是會投胎嗎?我們總有再見的那一天。”
“也許到時候我只是個不及你膝蓋的小孩,”白陽聽到那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哽咽,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那時候你記得認出我就好。”
說完,他就掙脫開王社的擁抱,作勢就要往下走,誰知王社卻一下拉住了他衣袖。
“你等等。”
說著就往他兜裡塞起了錢紙來,說是讓他帶點回去,以備不時之用。
白陽說著不用不用,但瞬間功夫,兜裡還是給塞得滿滿當當了。
白陽一臉無奈,卻又不好解釋。只得拍了拍口袋,說是自己該上路了。
他朝那個嶽青州使了個眼色,然後就三步當做五步似的,飛速逃離了王社的視線,等到確定那人再也看不到他們的時候,他才舒了口氣。
“你就是在房間門口唸經的那個人吧?” 身後那人突然問道。
白陽不記得自己念過什麼經,但一下反應了過來:“門裡那個人就是你?”
“嗯。”
“所以說,你跟他是一夥的?”
“他?”
“那個楊老闆。”
“我是跟他一起工作。”
“工作?”
嶽青州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嗎?”
“我弄了只千紙鶴,然後門就開了,再然後我就進來了。”
“門開了?”
這人有點厲害啊……他的重點居然不是千紙鶴。
見他皺著眉,白陽又問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會有另外一個我和另外一個你?這些都是幻覺嗎?”
“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嶽青州看著他,“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都一定會發生。”
“但是……”白陽話沒說完,卻一下愣住了。
白陽覺得喉頭有點幹澀,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然後驚恐地轉過了身去。
他終於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白陽試圖沿著石階往下走,但卻覺得腳下沉重,每走一步都無比困難。
那人好像在他身後說了什麼,他也沒有聽清。
突然,他腳下一滑,硬是從幾十階石梯上生生翻滾了下去。
白陽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裡都只回蕩著一句話——
沒想到,他活了二十五年,竟然栽在了一臺印表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