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哈腰的把助手“姐姐”送走,子星保持著跟韓清昀的距離,先把他送回公司,自己再搭彭叔的車回到大柳枝巷。
回到家裡,路子星把哥哥的藥物進行了整理,又打電話給方衍媽媽,讓阿姨推薦一個好一點的熬藥地點。方衍媽媽給了她地址,又幫她預約了熬藥的時間。子星好好謝了一番方衍媽媽。
方衍終於有機會拿過電話,跟自己閨蜜聊幾句。
“你哥怎麼樣?”
“醫生說他以前病很重,後來養好了。不過還是要當心。我接下來要學做點藥膳,把他調理好。”
“沒事就好。”方衍問:“你上次不是說要去跟那個什麼海州‘螢火蟲’的山姐,通電話嗎?怎麼樣?”
“螢火蟲”是海州的一個志願者組織,小甄姐服務的“烈士家屬志願團隊”就是隸屬於這個組織的。路家母女曾是這個團隊的受益者,在爸爸路巖犧牲之後,接受了長達數月的免費心理援助和家庭療愈課程。
“她給我回了郵件。”
“夏木那事情她怎麼幫你分析的?”方衍當時因為急著趕回家,沒有陪子星第一時間一起營救夏木。過後出於補償心理,她還挺想和子星一起幫著夏木重新建立生活的信心。同齡人的突然離世,況且又是有點熟悉的人,總覺得心裡是個結。
“這個啊……”子星靠坐在沙發上,“山姐說我在介入夏木心理援助的時候,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說,夏木說‘家裡亂’讓我和哥哥不要去,我們就不去了,這樣就錯失了深入瞭解對方家庭情況的初始機會。又比如,我跟夏姑娘接觸的時候,還帶了異性朋友。這樣,容易讓對方處於戒備狀態,無法跟她交心。”
“可是我們這樣,也不能一個人去陌生人家裡啊。”方衍自己家裡也是管得很嚴的,從小就被教導,單身少女去陌生人家裡是危險的。
“所以山姐說,夏木當時需要的不是我這樣的。她需要的是稍微年長一些的志願者,最好是看起來有信賴感的長輩。我的年齡、閱歷、身份都不足夠幫助夏木。這次心理援助,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
兩個姑娘互相沉默了一下。
“明天去給你哥熬藥,要我幫你請假嗎?”
“你跟老師說一下,我十點鐘應該可以回學校了。我早上五點半去排隊,應該能第一個輪上。剛才你媽說了,兩個小時可以熬好了。”
“好,你自己也要電話跟老師說一下。”
……
第二天,子星去了方衍媽媽推薦的熬藥地點做藥。
那裡的藥師讓她五天去一次,熬好的藥他們會放在一個一次性塑封小袋子裡。其實還是挺方便的,就是喝之前要拿熱水溫一下,還有,味道有點嗆。子星等到九點鐘就把藥熬好了,彭叔過來接她。把她送回晉江藝中,再把藥帶去韓清昀的學校,讓他趁尚有餘熱先喝第一頓藥。
子星到學校銷了假,抽空給他打電話:“哥哥,藥喝了麼?”
韓清昀回答她:“喝了。”
“喝完了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
“那你要堅持喝。”
“太難喝,堅持不住!”韓清昀一邊說一邊笑。
果然,妹妹趕緊哄他:“洪醫生說等身體調整過來,就給你換味道好一點的。你要忍著喝完這幾袋哦,下來的都是好喝的。”
“知道了。”
“拜拜。”
放下手機,他坐在學校大教室的橡木色課桌椅上抬起頭,準備上課。外面綠樹婆娑,陽光正好。他穿一件白襯衫,被早晨的陽光照得整個人如自披光芒。
同學們也陸陸續續過來,看到他容光煥發的樣子:“昀哥,心情這麼好?”
“嗯。”他翻開書拿水筆:談戀愛了當然心情好。
教授正在走上臺,今天的課程即將開始了。再過幾個月,韓清昀就要畢業了。不過畢業不離校,他已經考了自己導師的研究生課程,接下來兩年依然留在a大。當初他考察創業環境,a大與世界接軌的資訊科技專業,也是他選擇這裡的一個原因。
這時候他的手機又跳了一下。
韓清昀點開一看:“哥,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還是兄妹。我們一切照舊。”子星這個短訊息的意思:那天看完病,兩個人差點“越軌”的事情她決定忘記了,以後照舊相處。
“ok。”韓清昀回複她,放下電話,撐著額頭笑了:折騰成這樣了還一臉天真要跟他兄妹,兄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