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再勸,只好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後,裴清殊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堆在桌子上的一堆東西。
那都是太上皇特意留給他的。
明明他現在已經是個富有萬裡江山的皇帝了,可太上皇還把他當成孩子似的,留給了他這麼多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寶貝。
裴清殊心中又酸又澀,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總是笑眯眯的父親竟然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本打算自己安靜地待一下午,卻沒想到小德子退下之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又去而複返。
裴清殊不悅地皺起眉頭:“又來幹什麼?”
“啟稟皇上,嫻貴妃娘娘求見。”
裴清殊不禁一怔。
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嫻貴妃很少主動來乾元殿找他。甚至說在裴清殊的印象當中,她好像就沒有來過。
裴清殊擔心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便趕忙說道:“快傳。”
然而讓裴清殊沒想到的是,嫻貴妃並沒有什麼要緊事要說。
她只是親自提過來一個食盒,讓裴清殊用膳。
裴清殊無奈之餘,又有幾分感動:“妙珠,你拿回去吧,朕沒胃口。”
“皇上本來便偏瘦,這幾日又清減了許多。”嫻貴妃淡淡地說:“臣妾看著心疼。”
裴清殊的關注點卻和她不一樣:“都進宮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不知道避諱。”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起碼在您面前不想。”嫻貴妃說著,將一碗豆粥擺在裴清殊面前,“聽說就連宓嬪都曾直呼過您的名諱呢。”
“別聽人瞎說,沒有的事情。”裴清殊嘴上說著不吃,不過嫻貴妃都把食物擺在他面前了,他還是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
喝完第一口之後,他便抬起頭問:“你做的?”
見嫻貴妃點頭,裴清殊便道:“你身子不好,別再操勞了。”
“也要皇上不讓我操心才行呀。”嫻貴妃說著拿起筷子,替裴清殊佈菜,“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按時吃飯。前幾日是礙於規矩,也就罷了,怎麼今日還……”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和母後一樣嘮叨了?”裴清殊扶額道:“朕頭疼,眼睛也疼,你就饒了朕吧。”
嫻貴妃笑了笑,在一旁坐下說:“好,我不說話了,皇上快用吧。等看您用完了我就走。”
雖說嫻貴妃的手藝還算不錯,帶來的也都是些開胃的清粥小菜,可裴清殊心情不好,吃起來還是味同嚼蠟。
沉默地吃了一會兒東西之後,還是裴清殊先忍不住開口問她:“母後……朕是說永壽宮太後,你可知她怎麼樣了?”
這幾天包括傅太後在內,其他太妃都在壽皇殿裡給太上皇哭喪。只有林太後在壽皇殿呆了一會兒之後就徑自回了永壽宮,並且一連幾日都沒有踏出永壽宮的大門一步。
林太後在宮中地位超然,沒有人敢說她什麼。除了裴清殊之外,也沒人敢硬闖永壽宮去討她的嫌。
裴清殊自己這幾日的心情也很糟糕,沒顧得上去看林太後。不過他倒是聽說,昨日左三姑娘去了一次永壽宮。
想著嫻貴妃和左三姑娘一向要好,裴清殊方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