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地累積起來,使得呼韓邪最近非常焦躁。
拿謝琬洩了通火之後,呼韓邪算是想明白了——看謝琬這個犯賤的模樣就知道,齊人究竟有多沒出息。為了一點小情小愛,簡直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不應該再疑神疑鬼,再去懷疑裴欽墨了。
畢竟裴欽墨已經不是第一次為愛瘋狂——當年他只差一步就能坐上太子之位,卻因區區一個女子而前途盡毀。可見對於此人而言,左逍就是他渡不過去的劫數。
不過,裴欽墨的劫數,恰恰正是能夠幫助呼韓邪建功立業,坐上左賢王之位的重要助力。
想明白了之後,呼韓邪覺得事不宜遲,當天晚上便派了些高手悄悄潛入齊軍,按照裴欽墨教他的方法,對神機營大部分的火器做了手腳。
次日一早,天才剛剛矇矇亮的時候,呼韓邪便親自帶兵,主動攻齊。
齊軍聞訊之後立即做出了反應。像以前一樣,先由神機營擺好火炮、鳥銃等火器立於陣前。待解決掉一部分匈奴的先鋒之後,再由神樞營的騎兵上陣廝殺。
因為這樣的突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大齊的將士們雖然緊張,但誰也沒有過分害怕。
誰知就在他們以為這回也能像之前一樣順利破敵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大齊引以為傲的火器,竟然失靈了!
不僅打了幾個啞炮,竟然還有鳥銃炸了膛!
意外發生之後,操作鳥銃計程車兵立馬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就在炮兵們驚訝不已的時候,匈奴的鐵騎已經在北夏猛將延術的帶領之下沖了過來……
……
戰場上展開激烈的廝殺之時,乾元殿裡,杜若正在殷勤地給裴清殊研墨。
就在這時,小悅子進來通傳,道是宜嬪娘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
在裴清殊的印象當中,宜嬪是個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很有分寸的女子,不會無事上門叨擾他的。
果然,宜嬪一進門,便神情嚴肅地對裴清殊說道:“嬪妾有要事稟報皇上,還請皇上屏退左右!”
杜若聽了,臉色瞬間變得不大好看,覺得宜嬪這是在刻意和她爭寵:“宜嬪娘娘,您沒看見皇上正在批閱奏章嗎?有什麼事情您快點說了就是了,怎麼好這樣打擾皇上。”
孟宜嬪毫不客氣地說道:“宓貴人,你這三天兩頭的就藉著太後娘娘的名義往乾元殿跑,要說打擾皇上,後宮裡怕是誰也不及你吧?”
“你……”杜若剛要還嘴,就聽裴清殊果斷地說道:“宓貴人,你先下去。”
“皇上……”杜若微微嘟著嘴,委屈地喚了裴清殊一聲。見他沒有心軟的意思,杜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宜嬪皺起眉頭,對裴清殊正色說道:“啟稟皇上,嬪妾懷疑嫻貴妃娘娘中了毒。”
“什麼?!”裴清殊聽說之後很是驚訝,“怎麼回事?”
“您也知道,貴妃娘娘近些日子經常頭疼,惡心。雖說貴妃娘娘體弱,但以前可從未有過類似的症狀出現啊!嬪妾心裡覺得不對勁,就趁著請鐘太醫為嬪妾診脈的時候多問了幾句。娘娘這病,絕非孃胎裡帶出來的弱症,而是這幾個月才有的。不是中毒,還能是什麼?八成還是中了慢性毒藥,所以才一時沒讓人發現……”
裴清殊聽了之後,並沒有立即輕信宜嬪的話:“怡然,僅憑這點你就斷定嫻貴妃中了毒,未免有些草率。不如再請太醫院的太醫們進行會診,看看他們怎麼說再下決定。”
孟宜嬪頷首道:“還是皇上想的周全。不過……”
宜嬪向來快言快語,此時如此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禁讓裴清殊感到奇怪:“怎麼了?”
“皇上,不是嬪妾看不起太醫院裡的太醫,只是鐘太醫是太醫院的院使,他都沒看出來的話,恐怕其他人也……”
裴清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從宮外徵集名醫?”
宜嬪點點頭道:“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裴清殊又急又好笑地說:“怡然,你就別吞吞吐吐的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說什麼朕都不怪你。”
“皇上,嬪妾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很荒謬,但是……既然敏妃就是用毒的高手,為何還要舍近求遠呢?”
裴清殊心中一驚:“你的意思是讓敏妃去給嫻貴妃診病?這……這恐怕不行吧!敏妃當初可就是因為想要毒害嫻貴妃,才會叫朕給禁足的,她心裡定然恨死了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