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爾越聽越覺得不對:“我哪有格外關注他?”
庫爾道:“你提到柯林斯的每句話都在誇他。”
桑德爾疑惑挑眉:“有嗎?”
庫爾道:“當初他一叫你就去參加了比賽。”
“……”
桑德爾道:“我以為那只是他順手帶來了給我的邀請。”
庫爾接著道:“你說他是大陸最厲害的人。”
桑德爾摸了摸鼻子:“柯林斯不是排名第一嗎?”
庫爾道:“是魔法師排名,論這個的話,我也是第一。”
桑德爾小聲道:“但是現在你的確打不過他……”
眼看庫爾的臉色肉眼可察地陰沉下來,桑德爾忙擺手道:“柯林斯不是吞噬了好多人的能量嘛,現在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不過庫爾顯然並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桑德爾越想越覺得奇怪,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問題:“你是不是在吃醋?”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庫爾居然沒有反駁他。
桑德爾的表情活像是在聖光雕像下方見到了飄蕩的幽靈,他指向一旁好奇看著他們的沐野,不可置信對著庫爾道:“你是認真的嗎,柯林斯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
沐野困擾地皺了皺鼻子,他默默想,我應該不是柯林斯魔導師的兒子吧……
藍鯨先生說的沒錯,桑德爾和庫爾似乎的確是不管談什麼都能吵起來。
沐野抬頭看向自己身邊的白滄,卻被對方眼底的陰鬱驚了一下。
“哥……?你怎麼了?”
白滄聞聲側頭過來,他似乎想伸手來碰沐野,動作卻在半路卻停住了。
沐野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動作中的遲疑,他直接挪過去靠近了一點,牽住藍鯨先生的手抬頭親了親對方的側臉。
親完之後沐野也沒有退開,他在極近的距離裡輕聲詢問道:“你還好嗎?”
白滄低下頭來,看著對方溫暖的眼睛,慢慢地,輕輕回親了他。
——hae——hae——hae——
教會預謀以清理能量體的方式打敗柯林斯的計劃實施並不順利,第三個趕來的暗系能量體被教會驅散之後,柯林斯突然消失了動靜。
形勢並未因此放鬆多少,反而以一種意想不到的速度惡化了下去。修習者體內盤踞的暗元素突然發難,原本不使用元素能量就可以視作無事發生的感染,在教會宣佈了進一步的振奮人心的“喜訊”之後,突然開始蠶食修習者積累的元素能量。每一個被感染者都察覺到了非常明顯的能量流失感,體內各處隱隱作痛,直到元素能量被吸收到微薄殘餘才停止。
可以想象,流失的能量一旦增多,就意味著柯林斯能量體的力量更加強盛。不同群體中的情緒變得格外明顯,相同的焦慮和恐懼彌漫在每一個空間。直到紅袍主教親自出面,與幾個國家的皇室成員完成了面對面的會談之後,這股情緒才沒有引發真正的暴動。
而在這種情況下,唯一沒有被攻佔、唯一被視作希望的教會也獲得了更加集中的權利。
沐野和白滄到底也沒有逃過被教會強制召見的命令。所幸他們現在的實力旁人無法企及,除此之外還有桑德爾和庫爾的幫助,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只是盡管如此,被一個做出過如此骯髒事跡的教會召令,對他們來說仍然不算什麼好訊息。
先出面的是白滄。他在那位第二次見面的長鬍子身前面不改色,語氣堅定地聲稱自己是因為伴生獸獲得機遇等級驟升,才會在短時間內獲得了極大的提升。至於沒有被感染的事,聖保羅學院內但凡九階以上的魔導師都沒有被感染,此時白滄也不算突兀。
人為操縱的元素等級探測必須建立在強於探測物件的基礎上,白滄並沒有主動公佈自己十階的事實,教會內部也沒有九階巔峰的魔導師,所以即使他已經成了近千年未曾出現過的大魔導師等級,教會目前也還沒有察覺這個驚人的結果。
有頂級精英制作成的傀儡在手,教會對招納外來戰鬥力的興趣顯然並不算高。在白滄明確表示了拒絕之後,教會也沒有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不過在白滄離開之前,他們仍然以實力排名為由,對白滄的元素能量做了詳盡的檢測。
有星滿在,白滄並不擔心自己的真正身份暴露,只是這種檢測讓他覺得並不舒服。彷彿被一雙無形的眼睛暗中窺伺過。檢測完畢後,他很快將自己經歷的流程傳給了桑德爾和庫爾——雷電在傳遞資訊方面比通訊圓石方便許多——然後又極快地收獲了回複。
白滄冷眼看向身邊富麗堂皇又莊嚴肅穆的裝飾,這裡比他數百年前曾經帶過的貴族宅邸更加華美,也更加骯髒。
細長而堅韌的雷電帶回了庫爾的訊息,教會給白滄做的檢測和記錄,和桑德爾當初賽前參加的檢測流程如出一轍。
經歷了近千年,教會終於重新尋回了失散已久的傀儡禁術。
無法掌控的物件,就幹脆碾滅獨立意識,直接為它所用。
這是教會一貫徹行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