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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沐野咬著自己的指尖, “可是我一直能夠碰到他們呀……我在那裡生活了十八年……”
白滄伸手撫順著男孩消瘦的背脊, 無聲地安撫著他焦慮的情緒。
桑德爾嘆了口氣, 道:“那種用觸覺就能識破的並不是幻境,不如叫障眼法更合適一些。只要有合適的依附物, 高階魔導師所能創造出的幻境足以維持上百年。”
白滄突然道:“那為什麼幻境裡的人會有變化?”
桑德爾看向他:“嗯?”
白滄道:“小野長大之後,周圍人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耿耿於懷的一件事,若非沐野本身心性單純, 那些人的態度足以毀掉他的自信。如果這也是幻境的目的——白滄不介意在柯林斯的名字下面多記一筆。
桑德爾卻沒有對這件事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他解釋道:“這是正常現象。靈魂會在幻境中吸收能量,等吸收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幻境就會對生活在其中的靈魂産生排斥,等排斥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靈魂就可以結束這一階段的生活,投入到下一個新的幻境中。”
白滄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他問:“結束的意思是, 靈魂會死於意外?”
桑德爾用理所應當的語氣道:“當然, 不然怎麼會每次都在成年不久之後就結束了生命?不過說死亡也不準確,只是進入了下一個幻境中而已。”
沐野聽得懵懵懂懂, 他意識到自己這一世的生命不過是漫長鎖鏈中的一環,每一環上都有精緻的紋路, 但當主體是一整根長長的鏈條時,人們就很難去注意環扣上的細小花紋。
這似乎可以稍稍安撫到他。
白滄的感覺卻與屋內另外三個經歷過生命迴圈的人截然不同。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 在自己無法靠近的地方,男孩一次又一次地經歷著被排擠、被傷害的早殤之旅。如果不是這一次沐野選擇踏出山林, 如果兩人沒有重新喚醒契約,男孩仍然會在最好的年齡死於非命。
也許早在很久之前,沐野已經選擇過靠近海岸,因為那裡有一個他曾經救過的契約物件,有一隻自私到轉世之後仍舊不肯放過他的鯨魚。他們分離了數百年,在這段無法觸及的時間裡,男孩一次又一次地經歷著意外的死亡。他可能是死於刻意針對的厭惡,可能是無動於衷的冷漠,可能是獨自跋涉的艱辛,也可能是找錯方向的無助。
他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責備柯林斯呢?白滄自己才是害沐野遭受這些的那個罪魁禍首。
深黑色的巨浪卷席著驟雨,呼嘯著的狂風一次又一次掀翻著水面下的安寧。未癒合的傷口被血淋淋地撕開展露在風暴之下,可惜它仍舊未曾戳中要害,讓他茍延殘喘在這壯闊又殘忍的海面上。
最令人痛苦的情緒不是憤怒,不是嫉妒,不是任何一種可以向外選擇自備目標的情緒。
最痛苦的是慚愧,是懊惱,是對無能為力的自己的痛恨和咆哮。
屋內的對話並未因為一個人的內心煎熬而發生太大偏差,桑德爾好奇地看向沐野:“說起來,為什麼你的靈魂和力量也被分離了?教會的傀儡團裡可沒有新面孔,而且,不是說安格斯特的光元素有迴圈之力,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被剝奪嗎?”
“咦,”沐野疑惑道,“我也不清楚……也許我和安格斯特魔導師沒有太深的關聯?”
“看看你的右手再說這句話。”桑德爾好笑地點了點星滿,他屈指蹭了蹭下唇,“所以現在,你身上既有安格斯特留下的聖器星滿,靈魂裡又有柯林斯的天賦幻境。”
他自然而然地得出了一個結論:“你是安格斯特和柯林斯的後代?”
“……”
沐野呆愣了好久,半晌才勉強道:“兩位魔導師……不都是男人嗎?”
桑德爾也被驚住了,他看起來似乎很想笑出聲來,但大概是顧及這位相處了半年的小夥伴的面子,桑德爾最終還是輕咳一聲,把自己的表情收斂了下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能是他們兩個後代的結合,比如安格斯特的女兒和柯林斯的兒子一起生的孩子之類。”
沐野這才反應過來——他和藍鯨先生待得太久,連物種都沒怎麼在意過,竟然也忘記了有關性別問題的普遍思路。
看著少年臉上紅成一團的可愛模樣,桑德爾忍不住想伸手揉揉男孩的頭發,不過他還沒伸手,注意力就被庫爾吸引了過去。
“安格斯特成過家?”
桑德爾愣了愣:“沒有嗎?我好像沒問過他。”
庫爾看著他,緩緩道:“柯林斯沒有成家。”
桑德爾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庫爾道:“你不是格外關注他嗎,怎麼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他的話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異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