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事?我王衣玄這輩子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國泰民安,百姓富強。”他笑的一臉風流相,彷彿這樣的話就應該從他嘴裡說出來一般。“而就目前來看,似乎只有侯爺才能替我完成這個心願。”
“要論起治國,本侯倒還真不如林殊寒。”
“亂世出雄主,林殊寒倒也確實是有這麼幾分氣魄,若是他得了天下,下官相信也定能夠讓國家強盛一方,可是侯爺可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興,百姓苦。”
“要想成大事,必定是會有犧牲的,本侯隱忍這麼多年,除了想保住自己這一條命之外,更多的,還是希望天下能夠太太平平,不起紛爭,可如今偏又自己挑起這紛爭,也實在是不知道這是做了一件好事,還是犯了一個錯誤。”
“侯爺,若是這場仗打輸了,那才是你我這輩子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
上一回連扈來呆了不足五日,沒見著慕容司也就自行離去了,而這次的白丞相,一連在河西府衙坐了半個月,也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架勢,他能穩得住,慕容司也能穩得住,一個執意要見,一個又執意不見,就這麼僵持不下。
“此事能不能談成先另說,老臣此番前來只是想見上昭襄侯爺一面。”
後十日出來見客的便是王衣玄了,如今西鄞和無罪城打的是熱火朝天,河西的軍隊在城外駐紮,盯著守著按兵不動,王衣玄自然也是樂得個自在,以前他和白丞相的接觸也是不多,這麼猛地一說話一見面才發現這又是一位老頑固。“我家侯爺好不容易出了西鄞,如今哪裡還有回去的道理,丞相大人還是盡早請回吧。”
“老臣說過了,不見著昭襄侯爺,是死也不會回去的。”
“您老的意思是要在這河西府衙坐到離世了不成?”
“正有此意。”
“丞相大人這又是何苦,如今您女兒外甥都能在那無罪城內呼風喚雨了,您何苦還為西鄞國中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上賣命呢?趁這機會回了無罪城豈不美哉,還能順便報了白家滅門之仇。”
“王大人說笑了,老臣此生為了西鄞,為了聖上,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家裡的兩個孩子不懂事,但老臣心裡頭卻是明白的很,當初父親他老人傢俬通敵國,罪證確鑿,老臣也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談何報仇?”
“是嗎?白丞相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如今昭襄侯不肯出兵救西鄞,實在是為天下人所不齒,老臣不管他究竟是出於何因,但是背棄了先王的遺詔,背棄了自己的親皇兄,不肯攜手同心,並肩作戰,反而還坐山觀虎鬥,想盡收這漁翁之利,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這老頭兒,果然是不一般,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王衣玄心裡頭也是佩服的不得了。“白丞相赤膽忠心,下官佩服佩服,只是您如今這麼說了,我也不能就平白無故的信了您不是,你說這萬一要是你們西鄞和無罪城做的一場戲,故意要來收拾我們家侯爺,收拾我們河西,那這麼輕易信了,豈不是和乖乖繳械投降無異了?”
“老臣行得正坐得端。”
“誒誒誒,所謂兵不厭詐嘛,更何況白老丞相您老奸巨猾的,讓人如何信的。”
“那你想如何?”
“咱們家侯爺的意思啊。”王衣玄勾嘴一笑,堂下立刻湧上了二十來個帶刀的侍衛,團團將白丞相圍住,拔出尖刀來,毫不猶豫的指向與王衣玄面對面而坐的那個人。
“王大人堂堂正正的,也做這樣卑鄙下流的事情嗎?”
“行軍作戰,講什麼光明正大?本來我家侯爺是不想摻和這件事情的,可是您非得送上門來,讓我們也很為難的呀,不過丞相大人,您猜,是西鄞願意讓城池救您,還是無罪城願意讓城池救您呢?”
“你們?”
“我猜的話,應該是無罪城那邊願意讓幾座城來救您這一條老命吧,畢竟是親女兒,和親外甥呢。”話音剛落,白丞相便被人五花大綁了起來,手起刀落,斬下了白丞相那一根小指頭來,可謂是十指連心,這樣的痛感必定是不一般的,可那老頭兒還愣是忍住沒吭一聲,王衣玄平日裡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變態,可如今看著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並非是絕對善良的人。“這世上的套路太多,還請白丞相諒解。”
原來在上回連扈吃了閉門羹之後,慕容司就已經私下和慕容輒通訊聯系過了,的確,相對於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林殊寒來說,他們兩人的聯盟實在是要好得太多,沒人知道林殊寒心裡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也沒人知道林殊寒那個人的心究竟會狠到什麼程度,多番思慮之下,慕容司最終還是覺得停止這個三分天下的局面,決定和慕容輒站到一頭去,不過同時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平了無罪城後,二人平分天下,他仍舊稱侯,但卻不願意再受到西鄞皇都城的管控,他需要擁有自己的軍隊,需要擁有自己獨立決策事物的權利,就相當於以往的無罪城一般,名義歸屬,實則獨立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