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窮確實怪不到你,可是你爹,朝廷正一品官員,一個月薪俸頂破天也不過十兩,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有這麼多錢財供你這般揮霍的?”
“慕容司,你講不講道理。”連嘉樂一聽這話,又是朝桌面上‘啪’的拍上一掌,然後跳著腳的便沖著他過來了,其實也不用慕容司多說,官場上頭的事情大家雖都是大多閉口不言,可這心裡卻是一個比一個門清。
“今日若不是撞到了人,撞碎了玉石,恐怕你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你那塊兒‘價值不菲’物件究竟值幾個錢。”
“慕容司,你是不是有病呀,我不過是花自己的錢買了件自己喜歡的東西,錯的明明是那個賣假貨給我的老闆,和撞我的那對母子,憑什麼現在反倒我還成了罪人。”
“賣假貨的老闆,衣玄自會處置,而那對撞你的母子也已經賠了你相應的銀兩,我如今說的是你仗著自己含有金湯匙出生,便胡亂揮霍,對財物毫無概念,不知節儉的事情,河西是我們的封地,河西百姓那自然就是我們的子民,結果你非但不施關愛,反倒張口閉口出言辱罵,逼得四方百姓都來為那對孤兒寡母出頭,可想你是何等的過分。”
“說什麼子民不子民的,你又不是皇上,我又不是皇後,大道理漫天吹,我不過就是個諸侯夫人罷了,說的跟要母儀天下似得。”
“你...”慕容司壓著心頭的怒氣,只覺得自己竟對著她說了這麼半天的‘廢話’,他站起身來,甩開袖子朝門口出去。“不可教也。”
“慕容司,你站住。”可是連嘉樂哪裡肯讓他走,平日裡的慕容司對她也是千般寵愛、萬般忍讓的,慣得她脾氣越發的大,誰知他今日突然沖她發了這樣大的火,她心裡自然是接受無能。“你什麼意思?你是在罵我嗎?說我不受教?覺得我是不能雕的朽木,扶不上牆的爛泥嗎?”
慕容司沒理他,邁腿向外走出,連嘉樂上前扯住他一隻袖子,他也不肯停下。
“我不過是花了一百兩買了個玉墜子,你犯得著生這麼大氣?”
“說了這麼久,你還是聽不懂。”他怒的根本不是錢的事兒,而是她那不把錢當錢,不把人當人的惡劣態度。
“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是,你們這些人說話全部都高深莫測的很,可我連嘉樂搞不來那些花花腸子,聽不懂那些話裡話外,你要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今日之事,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看來你是在皇都城待得久了,體會不到蒼生疾苦。”河西和皇都那都是富庶豐饒之地,這自然是沒什麼可說的,可西鄞國窮苦城鎮卻也不少,尤其是靠西北方向的,周圍的油水幾乎都是被無罪城刮的一幹二淨,那方向幾乎都是黎民百姓食不果腹,入不敷出的地方,物價高,收入低,農民工人皆是些沒有地位的工作,可偏偏在那些地方遍地都是這樣的勞力苦力,有些人實在是受不了了,便投了軍,可投軍哪是什麼好路子,別說什麼賺不賺錢的話,就連這具娘生爹養的身軀能不能落葉歸根都不好說。
“就你懂,你要是懂,就把你那侯爺府賣掉,把錢都拿出去救濟蒼生啊。”
慕容司倒也確實在做這件事情,只不過自己沒出面罷了,他幾乎每年都會給河西府衙撥上一筆錢,然後命王衣玄安排人去窮苦地方發放些糧食種子、粗衣麻褲、農具藥物之類的急需物品,這也是侯爺府下人發放薪俸不高的原因之一,可即便是這樣,那些丫鬟長工們也依舊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不可理喻。”慕容司甩開她的手。
“慕容司,你不許走。”手被甩開,連嘉樂竟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這一個動作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夫人。”
“侯爺。”
“阿司哥哥。”
大家都驚慌的喊出聲來,只有王衣玄稍微淡定一些,他一個箭步沖向前去,把扭在一起的慕容司和連嘉樂給分開,阿雪、澹臺亮、王嶼策、江翎也都紛紛上前將慕容司團團圍住,只有秋心面色蒼白的溜到了連嘉樂的身旁,緊緊的拽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她往後拖,還輕聲的在她耳邊說。“夫人,過了,過火了。”
連嘉樂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她揮開秋心的手,非得要抓著慕容司問個明白,紅著眼睛,像是非得要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哄哄自己的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