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吾妻同昭襄侯曾是幼時故交,此番她無故離席,在下想。”林殊寒說話的時候刻意停頓了一下。“在下想她是否來尋侯爺敘舊來了。”
“白姑娘同本侯是幼時故交不假,不過今晚,我不曾見過她。”
風起,樹枝微動,湖中漣漪。
白書桃本已邁出步來,可聽了他的話後,便又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腳,她側了側身,退入一片暗處去。
“那侯爺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進去看看?”
“此院後便是侯府女眷的處所,不太方便讓無罪城主過去。”
“哎呀。”林初隱又在一旁怪叫起來,他表情故意做的有些誇張,像是做戲一般的說。“該不會是四嫂在侯爺府上迷了路吧。”
慕容司皺了皺眉,他對林殊寒同白書桃的真實關系並不瞭解太多,不過目前就他得知的訊息來看,兩人應當只是存在某種利益關系罷了,他與白書桃此前的感情無需多藏,任誰都是知道的,可越是這樣,林初隱此刻的做法便更是像認定了白書桃剛剛同他在一起一般,他有一瞬間的猶豫,因為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
“還請兩位移步外堂,至於白姑娘,本侯會安排下人去尋她。”
“侯爺當真不曾見過四嫂?”林初隱又逼問一句。
“不曾見過。”他的語氣十分堅定。“我同白姑娘僅是摯友,是故交,她是知書達理識大體的女子,朝秦暮楚之事也非她所為,還望無罪城主莫要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而生了夫妻間的嫌隙來。”
“侯爺見笑了。”林殊寒輕笑,朝他拱手算是做別後,便示意林初隱一同離開。
“早些回去吧。”見那兩人走遠了,慕容司這才輕聲開口,林書好還當是在跟自己說話,正當想跳下樹時,便看見右後下方花枝堆裡走出來的白書桃。“今日我當做沒見過你,你也當做沒見過我。”
“慕容哥哥,我,我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他輕微抬了些頭來,像是在看天,又像是在看那棵蓊蓊鬱鬱的參天大樹。“你出嫁之後我也總是會想,書桃她到底是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話?我試著想要去體諒你,也無數次的假想出一堆可能來寬慰自己,可就在今天,當我手中握住另一個女人的手時,那些關於你的事情我便突然都不想再知道。”
“......”白書桃想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是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慕容司也始終不肯回頭看她,他低下頭,說話的聲音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呵,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當一個人真正失去的時候,原因理由這樣的東西都不再重要了。”
“這些話我現在沒有辦法同你講,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如果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還活著,不論你還能不能接受我,我希望能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的說給你聽。”白書桃繞到他身前去,她抓住他冰涼的手心,深吸一口氣。“可如果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年的離開你的做法是我太狠心,可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處理這件事情,慕容哥哥,如果當年你知道了我為難的處境,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要來救我,但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這是你嫁給別人的理由?蘇河花燈節的那晚,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對不起。”白書桃低下頭去。
“是什麼天大的苦衷,能讓你說走就走,說不愛就不愛。”
“慕容哥哥。”
“我還當你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呢?還是說,於你而言,我就是個可以隨便對待的人。”
“不是這樣的。”
“像你這樣說不愛就不愛的人,是因為真的不愛吧。”
“你怎麼能這樣想?”
“你走。”他的情緒略有起伏,連續咳嗽了四五聲之後,便甩開了白書桃的手,又加上喝了酒的緣故,這一巴掌揮出去反倒是失了自己的重心,慕容司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到地上。“既然決定了這是你要走的路,那就瀟瀟灑灑的離開。”
他伸手指向門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