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宣低罵一句,見她應了此事,便持劍離開。
“何老,安排幾個姑娘去河西做事吧。”
“老闆,河西正是無罪城內那位昭襄侯爺的封地,咱們就這樣貿然前去打探訊息,怕是有些不妥。”
顧清風垂眸,似乎覺得此事確實是麻煩。“此事一出,河西那邊自然有所戒備,若是突然有外地人進去,難免不被注意。”
“新城主此次交代的事,實在是有些棘手。”
“林殊寒。”顧清風狠狠的將手拍在桌面上,一陣火燒般的刺痛感瞬間布滿整個掌心,她眉頭緊皺。“那可是比老城主還下得了狠手的人,若是得罪了他,別說在無罪城做生意了,咱們清風樓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一個都別想活。”
“老闆,新城主不是還有把柄在咱們手裡嗎?”
“就這點兒把柄,我都不敢拿出來說,若真是把他惹急了,您覺得我還有和他談判的機會嗎?”顧清風有些惱了,畢竟那個人的底太深,她根本摸不透。“何況他肯定不止咱們清風樓一條線,清風樓早已經被他摸了個底透,而那邊的路子咱們一個都不知道。”
“唉,咱們當初就不該上這條船?”
“何老,您真的是老了。”顧清風伸手扶額。“如今的下場您真覺得我當初沒有想過嗎?可是林殊寒這個人,你聽他的話還能多活幾日,你若是不聽便直接是個死字。”
“老身不敢質疑老闆,老身先下去安排姑娘們做事。”
“去吧。”
顧清風無力的擺擺手。
還沒等她煩惱勁兒過去,又聽見樓下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若是平日裡有這樣的動靜她是絕對不會去管,可今日心裡實在是有些煩,一時沒忍住便推開窗戶朝二樓下邊嚷著。
“要吵都給姑奶奶滾到別處吵去,一個個一天吃飽了閑的沒事幹是吧?家裡孩子奶餵了嗎還在外頭瞎逛,沒事就回去洗衣服做飯帶孩子去?看什麼熱鬧還看,有這空回去看看你家老孃們兒是不是給你戴綠帽子了。”
顧清風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樓下的人群破口大罵。
“可是姑娘,你家酒樓門口出命案了,你確定不下來看看嗎?”
此言一出,看熱鬧的人便立即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來,顧清風這才看清了說話的人,那人身長八尺,面如冠玉,輕微勾起的嘴角竟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身著一襲淺紫色衣裝,手中執著一把摺扇,頭發用紫色發帶高高束起,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好看的緊,仔細看去還能看見他右眼下方長著的一顆小小淚痣。
“面色潮紅,口中有酒氣,身上有多處淤青,死前應該經歷過激烈的搏鬥之類,不過致命傷是在後腦,受害人是從樓上摔下來摔死的吧,各位父老鄉親可有誰認識這人?”
“這不是北街賣豬肉的老馬嗎?”
人群之中冒出這麼個聲音來。
“此人可與誰結過仇怨?”
“這個人一身的臭脾氣,賣個肉還缺斤少兩,你若是說他半句便立馬舉著刀翻臉,要真說起來,這無罪城來來去去的人,哪個不討厭他?”
顧清風下樓時,聽見問話便順口應了那位公子一聲。
“恕在下直言,人犯應是姑娘酒樓內的人。”
紫衣公子朝著顧清風的方向拱手為禮,可這話卻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胡說八道,我清風酒樓除了一個年近六十的何老管家外,其餘全是姑娘,試問哪個姑娘能掀得動這麼結實魁梧的大漢?”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這位大哥今日來清風酒樓喝酒,結果喝著喝著就看見裡邊的姑娘一個個花容月貌,纖腰細腿,盈盈身姿,實在是動人心絃,跟著見色起意,偷偷溜進了某位姑娘的房內欲行不軌,期間可能是用手捂住了姑娘的嘴,所以大家並沒有聽見呼救的聲音,但是呢這位姑娘反抗的又十分激烈,故而在這位大哥身上留下了這麼多淤痕,然後兩人不知如何打鬥的,這位姑娘又推開了他,然後跑到窗邊想來呼救,結果這位大哥呢就撲上來,然後他就。”紫衣公子的手指指向那具摔的血淋淋的屍體,淺笑著。“悲劇了。”
“清風酒樓來來去去的人那麼多,憑什麼你就能斷定是我家姑娘做的?”
“姑娘只需要檢查一下自己酒樓裡,看看是哪位姑娘身上有被侵犯過的痕跡,便明白了。”
說完,他的眼神便落在了顧清風右後方的一個女子身上,只見那姑娘眼神有些慌亂,可臉頰兩側卻有明顯被人用手強捂過的痕跡。
他轉身走出人群之外,解開系在木柱之上的馬繩,翻身上馬。
“公子何人?”
顧清風追上前問。
“河西王衣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