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我們老闆的兒子?”珺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張霧嚇了一跳,突然像做了錯事被突然發現似的,急忙將筆記本的螢幕蓋了下來,那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等他轉過身時,看見珺雅端著一盤龍眼驚詫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進來了?!”張霧心虛地問。
“我敲了兩次門了……這是我同學從廣東寄過來的龍眼,給你嘗嘗。”珺雅把果盤放在桌上,又奇怪地看了一眼合上的膝上型電腦。她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走眼了。
“你下一篇文章不是要寫振英總吧?”珺雅試探著問,“振英總可是我們集團的明星,青年才俊啊……”
“誰寫他?”張霧急起來,“龍眼我不喜歡,你拿出去吧,把門帶上”。
張霧把果盤端起來放回珺雅手上,並且起身把她推出去。
“你不是發現了振英總的什麼八卦吧?不然你急著趕我走幹嘛……”
“振英總振英總,你連真人都沒見過就叫得這麼親熱,悲哀的小職員,帶著你的龍眼吃去!”張霧把珺雅推出門後難得一見地絮叨了一通,然後重重一聲把門關上。
珺雅端著龍眼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但是看到張霧這麼反常,她反而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誤打誤撞猜中了。
她知道張霧原來寫的是社論方面的文章,現在忍不住猜測,難道被集團裡的職員奉為“集團偶像”的張振英真的和什麼社會熱點扯上了關系?
她準備留心這件事,從張霧身上找到答案。
張霧對張振英進行採訪的那天早上,珺雅如常地在總部大樓裡加班,但是她並不知道張霧約了他們的“集團偶像”要進行採訪。
張霧帶著雜志社的攝像師、助理九點的時候到了義利集團總部大樓樓下,他們還要在現場進行一點佈置才能正式開始採訪。
這是一棟近看比遠看更加嚇人的巨大建築,高達六十九層樓的巨大樓體,容納著近萬人同時在此辦公。門崗制度森嚴,只有持有義利集團員工卡的人員才能刷卡進入。
張霧進入大廈入口時被門崗攔住,最後是助理給張振英的秘書打了電話才給他們登記放行。
已經是上班的時間,大廈樓下人來人往,男士一律西裝革履,女士也是清一色的o風。他們提著公文包、或者抱著材料、有的還一邊打著電話,匆匆地從閘口透過,甚至沒有一個人有時間向被攔在閘口的人看上一眼。
一切都是高速、惜時而充滿幹勁的。他們大都是二十至四十歲之間的青壯年,正在用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熱情來構築這棟商業大廈。
許嘉靖就是他們中的一員,甚至比他們更加高速、惜時。張霧沒有告訴許嘉靖今天要到這裡來採訪張振英,但她好像已經從別的地方知道一些。
許嘉靖在大廈的45樓,這是她告訴張霧的,大概是希望張霧能在某天下班的時候突然給自己一個驚喜,然而張霧從來沒到過這裡。
電梯門開了,從裡面又走出來一批西裝革履、o風的男女。張霧沒有從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臉上看到“悠然”這種舒暢的神色,這可能也是企業最不喜歡的表情,因為他們總是說“安逸是留給養老的”。
張振英的辦公室在51樓,他正在開會,張的秘書會先帶他們到辦公室去佈置等候。
電梯裡依然有訊號連線。張霧有點沉不住氣的浮躁,手裡顛著個手機翻來覆去。電梯在30樓停了一下,有人進來了,這是珺雅工作的樓層。
張霧給珺雅發了條訊息:“我在這棟樓裡。”
電梯繼續上行,一分鐘後到達51層。
電梯口沒有來迎接引導的人,助理有點不高興,雖然義利集團是大企業,但是《雅江雜志》作為知名雜志也是許多重要政商希望合作的宣傳平臺。
他們只好自己走進去。就這樣,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張霧打頭、一米六幾的矮胖攝像師緊跟其後、還有一個助理提著個辦公包無縫銜接。
他們剛一走進去,馬上就引起了注意,因為張霧的身高實在不適合隱藏。
“你好,請問你們是……”靠近門口位置的一名職員立刻起來尋問。
“《雅江雜志》的,約了張振英訪談。”張霧沒有停下腳步,邊往前走邊回答,他已經看見右手邊的一間辦公室的門牌上寫著“董事長辦公室”。
這層樓是義利集團旗下華翔投資有限公司的辦公樓,華翔投資有限公司是張振英成立的,由他擔任董事長。
問話的職員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因為在這層樓乃至整棟大廈裡,沒有人會當眾直呼張振英的全名,包括比張振英級別更高的董事局董事,他們都稱呼他“振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