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東進駕駛蝠龍獸緩緩降落在霞雲嶺頂峰。蝠龍獸巨大雙翼掀起的氣流龐沛有力,兩側樹木都被吹彎了腰。易雲帶領一干人在山頂迎接。
柴東進從蝠龍獸身上甫一跳到地上來,易雲身後涼亭裡突然蹦出一個人,三五步奔襲到易雲身前頤指氣使地大罵:“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騎乘我家蝠龍獸去玩耍,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柴東進撩了兩眼這個人。此人約莫二十四五歲左右,人白臉淨,穿一身赭石色長衫,金銀玉石等名貴掛飾點綴其上,十分的雍容華貴。原來是池春樹。
易雲鞠躬彎腰,態度恭謹,他對池春樹道:“池少主請息怒,此人就是奉命來迎接您返回紫荊關的柴東進柴將軍。”
“接我的?既然是我弟弟把蝠龍獸都帶到北方來了,他為什麼不派冉酆都城去接我?害我走了這許多勞什子冤枉路。他是不是欠揍?”
“這……老朽實在不知。少主若是有疑問,還請去紫荊關詢問池元帥。“
“問他?!“池青樹冷哼一聲,“問他還不如問狗。我給他寫了不下五十封信,全都泥牛入海音訊全無。他巴不得我死在酆都城。這樣他就名正言順地成為池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你是不是?”
易雲垂頭不語,既不敢接話,也不敢應答。春樹、青樹兄弟二人素來不和睦。猶記得上一次池青樹替代池春樹成為泰達帝國北方總帥的訊息傳遞到池春樹耳朵裡的時候,池春樹險些把整座酆都城給掀翻,像個潑皮混混兒一般大罵不絕於口,連罵三日。
“喂!老傢伙,”池春樹不客氣、不禮貌地對易雲道,“我問你話呢,你為何不回答我?”
“少主家事,老朽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如果少主想要知道詳情,可以問一問……“易雲指向柴東進,“他。”
易雲老奸巨猾,三言兩語就把皮球提到了柴東進身上。柴東進聽之,無奈笑了笑。心中想,易雲回答不了,我就能回答嗎?我和池青樹相處也有些時日了,他對他的哥哥生死不問。如果今次不是為了特殊任務,恐怕池青樹會將春樹扔在酆都城自生自滅。於是,柴東進就當沒聽見,立在蝠龍獸身邊像個下人一般垂手而立,不言不語。
池春樹嫌棄地掃了兩眼柴東進。“他一個下人知道什麼。他就是一個跑腿兒的苦差。”
易雲回答道:“苦差有很多種。柴將軍這個苦差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他現在是青樹元帥身邊的紅人兒。”
“難怪他見了本少主也不過來跪拜覲見。原來是青樹給他的膽量。”池春樹對此表達了嚴重不滿。
易雲見之聽之,急忙半轉身向柴東進招手喊道:“柴將軍快來跪拜池少主。“
柴東進站立在蝠龍獸旁邊,遲疑了一下。要不要過去跪拜是個很簡單的問題。當然不能跪拜!此刻,蝠龍獸背上的騎手都在看著他,那些人是池青樹的死忠死侍,他們都在盯著他呢。他若跑過去給池春樹跪拜,難免不被池青樹猜疑猜忌。於是,他就當沒聽見易雲的問話,低頭、垂手、不動作。
池春樹有些暴跳如雷。“你看看你看看,易雲你快看看,連一個下人都不把我當回事。”
易雲當起了和事老,他道:“少主息怒。中間定有隱情。等我問問。”
易雲轉而問柴東進。“柴將軍,你為何不上前給池少主跪拜行禮?”他一邊一邊給柴東進使眼色,意思是你趕緊過來磕一個頭,然後你好我好大家好。
柴東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池元帥來之前對我,春樹少主先被牧清所敗生擒,後被牧清勒索贖金。不但折損了幾十名青衫死侍還讓東方前輩隕命,同時更讓家族乃至泰達帝國交付了鉅額贖金,實乃國之罪人,家之不幸。於罪人前,末將不可跪拜。”
柴東進陳述的內容句句屬實,易雲聽了也不禁皺眉頭。他知道春樹、青樹兄弟不和睦,但是沒想到竟然勢同水火,雙方下人見了都不能互通有無。
被一個下人如此直白的痛罵奚落,池春樹忽然上了頭火,腦門兒一熱就想砍了柴東進,他命令易雲道,“易雲,我命令你派兵將他抓了,然後殺了!給我消氣。”
易雲雙手亂搖,央求連連:“使不得使不得。柴將軍有重要使命在肩。老朽不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