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流城牧有業府邸,夜。
倦鳥還巢,蟋蟀在草叢中鳴劍月亮藏在雲後面,散著淡淡的光。牧有業的書房也亮著光。
連續兩了,牧有業都沒有離開過書房。他在為一封信而舉棋不定。信是牧清給他寫來的。牧清居然會給他寫信,單單這件事就讓他驚訝了一整。自打牧清出生那一起,他就沒少明裡暗裡的做一些動作,牧清年紀被轟出家門,他便是始作俑者。他對牧清嫉恨有加的原因除了牧清是啟王國嫡系子孫以外,還有一個真正原因只有牧有業一個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兒媳納蘭翠有染多年,他懷疑牧清知道了這件醜事。事情發生在八年前,那年牧清十一歲。有一下午他和兒媳納蘭翠在房間裡纏綿,正到雲雨時對面塔樓上傳來一陣陣孩子的笑聲,牧有業大驚坐起,同時發現窗戶沒有關,他跑過去關窗戶的時候正好發現了牧清的背影,這樣他後背冷汗岑岑。公公和兒媳私通密會,這在任何一個名門望族裡都是無法忍受的人倫大惡。於是,他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把牧清關入後山思過崖面壁,不給其吃、不給其喝。他當時暗下決定,如果能夠確定牧清知曉他和納蘭翠的好事,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其除去。
然而這件事,恰恰是讓牧有業終生難忘的一件事。也就是在思過崖上,他第一次見識到了牧清狡猾多智的『性』格位面。那是一個驕陽似火的下午,牧氏家族後山思過崖上,稚嫩弱的牧清與他進行的對峙談話:
“你已經兩沒吃飯了。”牧有業穿著一件長衫,手裡有一個托盤,盤子裡有隻金黃噴香的烤雞,他撕下一隻雞腿,拿在手中勾引牧清,“想不想吃?”
牧清吞著口水,眼裡冒著渴望的光。“想吃。”
“那我問你一件事,“牧有業晃動雞腿繼續誘『惑牧清,“你如實告訴我,我就把雞腿給你。怎麼樣?“
牧清鄭重地走到牧有業身前,聲音晴朗乾脆。“我爹……”
哼!你爹牧文遠遠在青山谷前線,你開口把他抬出來想要威脅我?牧有業問:“你爹什麼?”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牧清背誦一段孝悌之詞以後道,“他對我,他不在家。家中要以二爺爺您為尊。所以,即便是沒有雞腿兒,您問什麼我也會回答什麼的。”
這傢伙,嘴甜的讓人永遠不覺得膩。他比我那不爭氣的孫子牧灼強太多了。我怎麼就沒攤上這樣的孫子呢。牧有業把雞腿遞給牧清,牧清拿過去咬了一嘴,牧有業問:“前下午你在哪裡?“
“在臺塔樓。“牧清啃著雞腿,”和牧灼一起玩兒捉『迷』藏。“
臺塔樓?臺塔樓對面就是納蘭翠的香樓。兩樓相聚不遠,一眼就能望到樓內。那,我和翠纏綿時好像沒關窗戶。這子有沒有看到什麼?牧有業問:“那你和牧灼有沒有看到什麼?”
“牧灼他看到什麼了嗎?“牧清沒抬頭,專心吃著雞腿。
牧有業搖頭。“牧灼什麼也沒看見。”
牧清回答。“那我也什麼都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
“還想不想吃雞腿兒?”
“想吃。“
“那為什麼不實話?”牧有業臉上刻著嚴肅,“我都看到你的背影了。”
“您在哪兒看到我的背影的?”
“當然是在香樓。“
“香樓?那不是納蘭嬸嬸的閣樓嗎。“牧清一臉矇昧地問,“您去香樓做什麼呀。您是去看納蘭嬸嬸嗎?二爺爺,您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