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妮沒敢耽誤,用座機打了陳新巧辦公室的電話,轉達了梁煦的話,然後放下電話,回複道:“陳總說她有點忙,暫時沒時間……”
“橫豎她在辦公室呢吧。那成,我去找她。”梁煦呼的一下站起來,美妮急忙把他攔住,同時還拽了江悠悠一下,示意她幫個忙。
“行啊,你們就這麼對我?”梁煦也來了氣,粗著嗓子對著陳新巧辦公室的方向喊:“陳新巧你給我聽著!我手上有向奚的遺書內容,你就不想知道上面有什麼麼!”
江悠悠先前還假意擋了兩下,聽到這話就自動退出了戰局。
美妮一個人也架不住練了一身肌肉的梁煦,只得放他一步一步靠近陳新巧的辦公室。
“向奚真是個傻子,公司從來沒有為他發過一次聲,竟然指望用死換你們的同情。向奚,你託馬就是個大傻子!”梁煦轉動門把手,卻發現被上了鎖,從外面壓根打不開。
他的雙眼更加地紅了。
梁煦狠狠地沖著門啐了一口,接著罵道:“你們公司的公關是死了麼!合著藝人自殺了,連個去配合調查的人都沒有?他在你們公司憋出了病,你們又有誰知道?”
門突然被開啟,梁煦正欲指著來人破口大罵,卻發現開門的不是陳新巧,而是同樣紅著眼睛的bonnie。
bonnie把梁煦支稜的胳膊按了下來,小聲道:“進來再說。”
她關門前隨便一瞥,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悠悠,對著她招手:“悠悠,你也進來。”
美妮拍了拍江悠悠的肩膀,輕聲說去吧,就轉身回去了。
江悠悠站在半開著的總監辦公室門前,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挪了進去。
陳新巧不算太小的辦公桌上平鋪了好幾層a4紙,均是網路傳播最廣的照片、影片截圖。
有向奚那臺車的塗鴉,還有他被抬出車裡的照片,甚至還有人拍到一份模糊不清的,疑似遺書的紙張。
bonnie和陳新巧並排坐著,把她的筆記本放在這些紙的上面,噼裡啪啦地打著字。
屋裡還有幾個原來宣傳部的同事,在梁煦和江悠悠進來之後,都撤了出去。
梁煦揉著太陽xue,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把手機往桌上一摔:“向奚抗抑鬱的藥吃了快三年,要不是今天警方勘察現場的時候告訴我,說在向奚家搜到了藥瓶和以前的就診記錄,這事誰知道?”
“你如果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你可以走了。”陳新巧猛地把捏在手裡的無線滑鼠扔到地上,“向奚出了事,就你最痛心?”
那滑鼠在地上彈了兩下,脆弱的塑膠殼子就碎了,輕微的“咔嚓”一聲,讓江悠悠心悸的不行。
她此時只覺得聽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慢慢縮到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角落,聽這些大佬們吵架。
“啊對,你是想著脫離公司了,就能有資格指責我們了?話說回來,你對向奚當真問心無愧?”陳新巧站起來,直直對著梁煦丟了一沓子紙,“向奚昨天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你,怎麼就不能說,是你給了最後一根壓垮他神經的稻草?”
“你放屁!”梁煦口不擇言,也站了起來,指著陳新巧的鼻子:“你懂個屁!你少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他人昨天好好的,還約了我今天吃火鍋。”
“那又能怎麼樣?你都說了,他有病,和公司有什麼關系?”陳新巧冷笑:“我倒是想知道他在遺書裡面是怎麼說的,竟會讓你這麼理直氣壯地質問你的前司?”
梁煦使勁掐著沙發的扶手:“公司的壞話向奚半句都沒提,你別在這詆毀他,人都沒了,你的嘴就不能積點德麼?”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份遺書的影印件,起身把它展開,拍在陳新巧的桌子上。